苏平河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热了许多,赶忙用力挣脱开了他的束缚。
“段长暮……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段长暮见她神情严肃,一颗躁动的心好容易才按耐下去。
他坐到临窗的罗汉榻上,连灌了三杯凉茶才施施然开口:“想说什么?”
语气里仍旧带着一丝不耐。
苏平河闭了闭眼,鼓起勇气问:“……你究竟什么时候跟宛怡郡主退婚?”
段长暮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,掀眸睨她:“怎么?迫不及待要嫁给我了?”
苏平河不喜欢他每次都状似无意地回避这个问题,皱着眉说:“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想法……如果你不方便退婚,我只怕,要叫段老将军失望了。”
段长暮的眼神募地一变:“失望?”
“我也不想叫他老人家失望。”苏平河长吸一口气,“但你知道我的,我说了不能接受,就是永远都不可能接受。”
段长暮伸手去将她拉坐至自己身侧,眼底带了几分为难,沉默许久才开口问:
“……一定要先退婚吗?你先嫁给我不行吗?”
若说先前在这件事上,苏平河虽然每次都因为段长暮模棱两可的态度而感到心凉,此时此刻,才是心寒到了极点。
他果真不想退婚!
苏平河抬起头,眼底含了几分怒意:“你想干什么?想享齐人之福?”
“我心里只有你。”段长暮正视她,眼底满是笃定,“除了你,我不会娶其他任何人。”
苏平河不解:“那为什么不能退婚?”
“圣上已经答应了晚意的建议……我此刻想要退婚,根本师出无名。”段长暮无奈地闭上眼睛,“况且镇国公虽然手上并无实权,但在朝中根基深厚,圣上的意思也是不要与他闹得太僵……”
苏平河盯着他,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:“仅仅只有这个原因吗?”
段长暮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忍:“晚意找我谈过……她只是想摆脱镇国公府,并无意打扰我们。”
果然……
他段长暮是什么人?
若他真想退婚,自会千方百计去求李崇安开金口。
除非,是他自己不想。
苏平河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地划着,并不是剜心的剧痛,却是持续的钝痛,叫人片刻不容忽视。
“她想要摆脱镇国公府,去嫁给一个真正相爱的人不是更好?为什么必须是你?”
段长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为什么是我,你不知道吗?婚约之事……本就是我们欠她的。”
苏平河身形晃了晃,差点没坐稳。
是啊。
自己欠的债,总是要还的。
当初段长暮根本不愿定下这桩婚约,是她央求他帮自己,才一手促成了这门婚事。
请神容易送神难。
是她自作孽,不可活。
段长暮见她眼圈微红,整个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摇摇欲坠,于心不忍地揽住她的细腰,轻声安慰道:“但我确实从未想过娶她……我只是想暂时不退婚,在她寻觅到良人之前,帮她挡一挡镇国公府给她的压力罢了。”
“她背负着安国公未婚妻子的身份,如何觅良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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