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多亏了这些声音,让他确信侵蚀他意志的是幻觉,而非怨气。问荇看了眼柳连鹊,喉结滚动咽下血水,力道不增反减。他不会死在这里。他们要一起出去!半年多扛锄下地的日子让他的身体素质远好于从前,支撑着他岌岌可危的精神。邪物不安分的爪子无孔不入,哪怕被束缚着也是不是放冷箭偷袭柳连鹊,想要抓伤柳连鹊。青衣邪祟的状况也不好,可撕裂的痛苦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楚,反倒是没有半分怨气能入他体内。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问荇手上动作机械,久到异常结实的邪像出现了明显的皲裂痕迹。“吼啊啊……咳呵……”邪物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,直到它灵体变得透明,连声音都变成哀鸣。彻底没了动静。邪像掉在地上瞬间碎成渣,问荇鼻腔里的血腥味淡了点。他和柳连鹊对视着,他们明明都很狼狈,可问荇突然有些想笑出声。“问荇!”长生和谢韵慌忙踏入屋里。“我把县丞身体里多出的魂魄抽了,你……你们………”长生焦急的声音骤然变弱。他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多出来的魂取走,本想着赶紧过来帮问荇,可看眼下的状况,这不输柳连鹊的邪祟居然已经只剩一口气。“你们自己解决了?”他难以置信道。作者有话要说:长生:你们用什么解决的???鹊鹊:暴力。小问:暴力。梦里相会“是啊。”问荇抬眼看他。“一个木雕而已,多砸几下总会砸开。”长生抽了抽嘴角,低头捡起地上的碎片,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木材制成的塑像,但若上面附着了邪祟,会变得坚不可摧。这哪里是寻常雕刻品,也不知问荇和柳连鹊是怎么做到的。“搭把手。”问荇现在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,靠在墙根处垂着头瞧身上撕裂的伤,还有鲜血流过的痕迹。原来这么疼,刚刚劲儿全用在砸邪像上了,都没注意到。长生瞧着他满身伤,默默住了嘴,将他小心翼翼架在身上。谢韵扯下自己男装袖口上的布:“你伤得太厉害了,先扎下,出去再说。”问荇有气无力摆了摆手:“谢谢,不必了。”他怎么能当着柳连鹊的面拿姑娘的衣服包扎,长生又不是裸着没衣服了。柳连鹊一声不吭,只字不提自己伤得多重,只是盯着问荇身上的伤神色复杂。他自然也没注意到,一缕灰色的气息悄然融入他的身体。“快接。”他声音低下去,不复方才的强硬,“身体要紧。”长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搞这套。”话虽这么说,他还是心疼地拿着刀割下自己的袍子下半边。等到回了师门,他得去多带几身衣服。“道长,其实割袖子更方便。”谢韵忍不住道,“你的袍子这么割,是彻底穿不得了。”长生冷笑,意有所指:“袍子不要了也罢,我可不割袖子做断袖。”问荇扯出个笑,面上肌肉都在疼:“道长光风霁月,我比不上。”“先出去,不然我的命是别想要了。”方才匆忙下长生没有支起结界掩盖,可他们造出的巨大响动居然没引来邻居。百姓们对于缠斗的声响习以为常,可见云和镇的民风差到何种程度,阴差阳错帮了他们。“不必担心他家的损失,葛仕的儿子和妻子走得都早,今天问公子打砸的桌椅,若他家追偿,我会赔给他远嫁的女儿。谢韵虽然心疼自己这两年攒的积蓄,但她也清楚穷道士和穷农户赔不起。而且长生一只眼睛还半瞎着,虽然长生说不会有大碍,但毕竟长生是被她赶着过来的,她得为此负责。“不过大抵是不用赔的。”谢韵也露出丝疲态:“待到回县里,我会把葛仕之事重新调查,若当年处置慈幼院他失职严重,按理来说抄家都不为过。”听到不用赔钱,问荇松了口气:“那就感谢谢公子了。”伤势最轻的谢韵去飞速买了条斗篷让问荇盖着,暂时掩盖住他狼狈的模样,并且还勉强将碎成两半的木门拼好装上。随后长生搀着问荇,谢韵搀着昏迷过去的葛仕,一行人缓缓向暗巷外走去。天色黑透,柳连鹊静静跟在问荇身边,两人不住朝着对方的方向看,时不时还对上眼。柳连鹊抬起手想给问荇治伤,都被问荇侧着身躲过去了:“你也伤着,不许给我医。”“所以问公子身边是真有鬼?”谢韵小心地问道,“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。”问荇和柳连鹊四目相对,柳连鹊轻轻摇头。他想起来些谢韵的事,可暂时不想让谢韵知道他成了鬼。“是有鬼,我之前有个友人成了鬼,后边就在我身旁呆着。”“这样……”谢韵脸上露出丝失落:“瞧你们关系亲密,我还以为是柳少爷。”而且问荇有时候会喊麻袋连鹊,难道是把这鬼当成慰籍,安慰自己柳少爷说不定也会还魂去找他?虽然把别人当替身不厚道,但谢韵还是难免唏嘘。长生生生忍住了笑:“自然不是柳少爷,他自己都说柳少爷已经走了,他才抱着那包裹睹物思人呢。”问荇却没心思听他说玩笑话,虽然柳连鹊身上的伤口正快速愈合,可他觉得柳连鹊的状态并未好转,只是一直在强撑着不让人知道。这种念头让他不安,柳连鹊太喜欢忍,也太会强撑了。“真的没事吗?”柳连鹊摇摇头,神色坚定:“无事,莫管我。”“你晚上,好好休息。”好不容易寻到处落脚的空地,长生坐在地上调息,谢韵则搭着老县丞的脉,面露难色:“他情况不好,我去寻处嘴严的郎中,不能出人命。”“你们两位……”“谢公子注意安全,我照看的好自己。”这又不是江安镇的山头,只是片荒地,血腥味引不来野兽。谢韵费劲地带着老县丞离开了,问荇看向长生:“葛仕是怎么回事?”长生缓缓睁开眼,右眼终于能看到模糊的景象:“简单来说,有人,或者说就是我师兄往他身体里塞了个魂,多出来的魂影响他的行事作风,让他受人控制。”“他现在昏迷不醒是因为多余魂魄入体太久,取出来后会元气大伤,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“多出来的魂进入他体内多少年了?”“少说十几年,都快和他长一起了,我剥出来没伤着他花大力气。”长生脸色愈发难看,“可能就是慈幼院出事那段时间。”所以老县丞才会性情大变。“他家里豢养的邪祟也听命于那一魂,老县丞本身的三魂七魄极其忌惮邪祟,他方才情绪矛盾也皆是因此。”“我刚刚见到了慈幼院孩子的怨气,所以无面少女他们缺失的怨气也是被邪物夺取,难怪他们分明怨念深重却大多非常虚弱。”时间线彻底拼凑在了一起,长生的师兄去慈幼院拿幼童施邪术,使得幼童们身体畸形,并且趁乱施法把控住县丞替他掩盖罪证。末了他还不满足,要压榨幼童亡魂们的价值,将他们的怨气取走交给县丞饲养邪祟,把县丞当成傀儡,孩子们也濒临消散。长生点点头:“没错,我赞同你的说法,我们眼下只需趁着邪祟元气大伤把它带给鬼童们,慈幼院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。”只是这个结局看似圆满,却是由十几个孩子的生命和葛仕的魂魄健全换来的,没人能够心情轻松。说是血债血偿,可受害的人最期盼的,还是血债从未产生过。“至少没出血案,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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