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学的时候……”
陆开达讲述了很多,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,但都听进去了。
这是属于甜甜的过去,属于她的前二十多年的生活。
不知不觉中,陆开达从小时候讲到了甜甜的现在。
“保守治疗吧。”
他突然站了起来,说出了这五个字。
我瞬间抬起了头,通红的眼眶望着他,想讨要一个说法。
“我是她爸,我哪怕卖房子卖肾,都想治好她。”
“可是她治不好了,这是罕见的病型。”
“她不想掉光头发,她更不想变得生不如死……”
陆开达的声音颤抖无比,这个一米七八的汉子似乎就要露出来了。
我也站了起来,声音也是颤抖道:“可是活着才有希望啊。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,我真的知道。”
陆开达一连说了三个我知道,他狠狠将烟把扔在地上,踩灭后说道:“可是她有孩子了,她想生下来孩子。”
“孩子不可以打掉,这是她的希望。”
“孩子,我知道你的想法,可是你没有听医生说吗?即使没有孩子,她的治愈几率也是低得可怕。”
“你觉得她以后还能怀上孩子吗?”
“这是她的希望,她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她的希望,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。”
“也是你们的结晶。”
“那是我女儿!我肯定希望她活下来!可我得尊重她!”
陆开达最后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,他摇晃着我的肩膀,诉说着关于陆甜甜的想法。
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靠在墙壁上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我原本以为会是陆开达他们说服陆甜甜,没想到,到头来,是他们来说服自己。
陆开达知道逼迫我是没有用的,他转身离开了,临走的时候,只留下一句话。
“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等我收拾好心情回到病房的时候,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。
陆甜甜今天的状态还不错,正在和我妈聊天,我妈看到我进来,找了个理由离开了。
我轻轻坐到她的身边,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目光里满是温柔,一句话也不说。
陆甜甜眉头微皱,嫌弃道:“你抽烟了?”
“不许再抽烟了,臭臭的,很难闻。”
听着她的话,我的嘴唇微微颤抖,点了点头:“好,媳妇,听你的,不抽了。”
我努力控制着情绪,挤出一抹微笑。
“你有没有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?”
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,陆甜甜的眼神里露出惊喜,她知道我被说服了。
“你取呀,你是我的大作家,你取。”
“你取。”
“我不要,我是病人,你不要让我动脑子,好不好呀?”
“好。”
当这个好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,我再也控制不住,趴在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。
陆甜甜心疼地抱着我,拍着我的后背。
“傻瓜,不要哭,你以后要替我好好照顾孩子的。”
“我有一种预感,她是个女儿。”
“你最喜欢女儿了,不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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