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控台上的手机亮了,夏允风看了一眼,滑动接听。
手上有汗,在屏幕上留下一道水痕。
他说:&ldo;哥。&rdo;
迟野的心思并未留在这里,那一声旷日已久的称谓却是身体记忆,他蓦地回头,声音和听筒中重叠:&ldo;嗯?&rdo;
&ldo;小风。&rdo;
夏允风的目光很轻的从他脸上掠过,对电话里那人说:&ldo;你到了吗?&rdo;
电话那头是姜意,夏允风的大学学长,也是美术生,说起来和迟野同岁。
&ldo;嗯,先进去等你。今天路上很堵,你开车小心一点。&rdo;
迟野僵硬的将脸转回来,手在口袋中悄然攥紧。原来是他闹了一场笑话,怎么能忘,当年夏允风那样决绝的说过:&ldo;你放弃我,就再也不是我的哥哥。&rdo;
他们已无瓜葛,连那个强行将他们绑在一起的关系都不复存在。
&ldo;好。&rdo;夏允风说,&ldo;我接到人了,很快就到。&rdo;
姜意似乎惊讶了一下:&ldo;怎么是你接?余淼呢。&rdo;
&ldo;她堵在路上了,我离得近。&rdo;
像是某种刻意的解释,说给车里另一个人听,自己并不是特地过来接他。
挂了电话,夏允风又觉得多此一举,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,何来特地之说。
该说点什么了,那通电话将气氛烘热一些。
&ldo;这些年……&rdo;迟野缓缓开口,指甲无意识掐着指腹,&ldo;过得怎么样?&rdo;
前方又堵住了,夏允风皱起眉,不知是因为路况还是因为这句话。
这些年无所谓好与不好,日子一天天过,自以为难以释怀的曾经,到了后来,也成为可以心平气和想一想的旧疴。
汽车往前挪动一点,夏允风跟上去,引擎声中模糊地说:&ldo;挺好,你呢。&rdo;
话题抛过来,迟野顿了顿,说:&ldo;我也挺好的。&rdo;
说完,车厢里又陷入寂静。
过去挨在一起能吵翻天的两个人,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,比他们初识那会儿还不如。迟野拉下羽绒服的拉链,有点热了。
安静一会儿,迟野再次开口:&ldo;怎么来了北城?&rdo;
夏允风说:&ldo;大学在这里念的,毕业后就留下来了。&rdo;
迟野看向他:&ldo;你的耳朵……&rdo;
&ldo;没事。&rdo;夏允风按了下喇叭,催促前车快走。
手机亮了一下,是消息推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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