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介明笑而不语,伸手跟他碰杯,杯角相碰,极其清脆的一声。
不知道喝到第几杯的时候,路介明嗓子发哑,“我现在啊,只想她好好的活着就够了,其余的什么旁的,就算了吧。”
他歪着头,长发从肩头滑落,手支着下巴,宽大的衣袍滑落,露出他手臂内侧一道丑陋的疤痕。
白皙的肌肤上,这一道深褐色的凸起刀痕实在是过分扎眼。
也就是这道疤痕,成了他爱恋最好的墓志铭。
张成朝他摆摆手,“人没的时候,你要殉情,为她赴死;现在人活了,你反倒犹犹豫豫。”
路介明眼中的神彩微黯,“渴求太多,我会留不住她的。”
当初就是因为他那些无穷无尽的渴望,将她拴在自己身边,又带她进宫,才为她招致了这样的祸端。
“若是她想,我会送她出宫,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。”
六年前是这样,六年后也是这样,似乎许连琅在自己身边,从来都没有舒爽过。
他哪里敢留啊。
“钦天监那些人,你的处罚未免有些过重了。”张成暗自提点他。
“重吗?”他垂眸勾唇一笑,“杀鸡儆猴,杀给钦天监后面的那群猴子看,谁最不能招惹。”
“那你也该循序渐进啊。”
“再晚一点,就传进她的耳朵了,六年前,是我太优柔寡断,才让她平白丧命,重来了这一次……”
他突然止声,看着酒液在灯下攒起的那一点光亮,“重来的这一次,是老天在怜悯我。”
“他们说逆天改命,神佛不容,但谁知道,就算是报应,也早就落到了我的身上,二十年,”他伸手比了一下,笑出了声,“是我赚了,是我赚了。”
张成看他这副模样,眼中渐渐开始泛起红,他与许连琅之间,说不清到底是谁更苦。
他不能劝了,也不敢劝了,那悬空的后位,怕是终究要无人可坐。
世间最苦,不过一爱一情,若说更苦,爱而不得。
路介明这一辈子就是要将这苦吃个尽。
烛泪落尽,这是路介明第不知道多少回喝醉了,仍然记得第一回醉酒那夜,也就是那夜,彻底让他知晓了在许连琅心中关于他的价值。
或许也是价值连城,只是偏偏没有爱。
酒意攀爬上了脸,让他的脸上都带了些许绯色,他沐浴过了,药方又发挥了作用,他不再害怕自己身上可能会粘连的时疫伤了许连琅,他潜意识中,步伐沉沉,还是摸进了乾清宫。
掀开层层的床幔,被褥间女人的身形纤秀,浅浅的呼吸熏的他的脸更加红了起来。
他告诉自己,见一眼,就见一眼,但真的见到了人,却又忍不住靠近,于是他弯起了腰,痴迷的看着近在迟尺的这张脸。
意外的对上一双完全清醒的杏眸,突觉脖间一暖,又一沉。
女人的馨香扑入鼻端,紧接着是唇上一软,又一湿。
第101章不是非你不可小傻子一样,被我亲傻了……
唇齿相触,舌尖浅探又离去,像是溪涧游鱼,滑腻又带着要勾死人的甜。
碰了你,又施施然的摆尾要走。
许连琅离开他的唇,唇瓣相离,夜间的风在殿内游走,两人唇上都带着丝丝缕缕的凉,两个人的距离拉开,气息却交融在一处。
路介明眼中显出迷茫,凤眼里的迷离让他的眼尾延长,疏而长的睫毛一开一阖,整个人无辜且稚气,他甚至于还抿了一下尚且湿润的唇,这一抿,又让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。
他的脖颈被许连琅的胳膊勾住,他单膝跪在床边,上半身悬空在许连琅上边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,瞳孔微微颤动着,介乎于清醒与酒醉状态中,他鲜少这般蒙痴,落入许连琅眼中,像只眸子湿漉漉的幼犬。
许连琅的手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上,大力揉上了他的头发,将他刚刚才干的发揉乱,又无比怜惜的道:“小傻子一样,被我亲傻了啊。”
她笑的眉眼生辉,抬起身体,对着那形状完美的唇,又是一吻,“啾”,很响亮的一声。
“还不行啊,那再亲一口行不行。”
“啾”又是一口,路介明唇上发麻,脑子里更是麻痹起来,转不清楚想不明白。
他张张嘴,想要说什么,又生生止住,抿唇的动作很快,像是在等待下一个吻的到来。
许连琅从未发现过他这般隐晦的孩子气,他一向是隐忍又淡漠,如今这直白又近乎露骨的等待与期待,让许连琅整颗心都软了起来。
她索性施加了力气,将人使劲往床上拖,成年男人的身体沉得很,她哪里拖得动,她将语调放缓,疏懒的调子在黑夜中说不出的诱惑,她道:“介明,我自己睡害怕,你陪我好不好。”
“你小时候我们一直这样来着,你忘啦。”
“上来好不好,”她若想蛊惑路介明,简直轻而易举。
锦被掀起又落下,原本还宽敞的床榻突然变得狭小拥挤起来,他的身体发着烫,束手束脚的躺在她的身侧,拘束着身体平躺着,不乱碰,更不乱摸。
醉酒的他,乖巧的让人心酸。
爱而不得久了,这份爱朝他走过来时,他反而畏首畏尾,怯懦起来,根本不敢相信,说到底,不过是极端的自我否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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