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实总是超脱于预料之外,皇帝的动作远远快于他所想。
当时他在马车内一再忍耐,手指几乎捏碎方桌上的白玉杯盏,他是个很有耐力的人,但这种耐力在许连琅面前不值一提。
他越是想要护好她,就越是不能在乎。
但他完全不介意以性命相搏,若父皇真的起了那呷昵的打算,他完全不介意做那群刺客没做成的事。
谁能比得过许连琅,谁能比得上许连琅,他这个烂命,早就是为许连琅而生的了。
他在走廊中快速走动着,马厩中传来马研磨草料的声响,在黑夜中成为唯一的声响来源。
其实他今夜不该这么冲动,一旦被发现,前功尽弃,但他哪有那么理智,只想看上一眼,看她今夜安眠,也算是好的。
耳房众多,他一一筛选,期间还要小心躲过侍卫的巡逻,等终于从漏风的窗户中看到许连琅时,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她还没睡,整个耳房被一根细细短短的蜡烛照亮。
婢子们抱怨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接连传起,在太监面前不敢吭声,现在夜深人静,大家肆意发着牢骚。
本是吐槽这屋子不好,被子不好,枕头不好,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自家主子身上。
有人轻描淡写草草评价一句,有人险些憋坏不吐为快,戒备心像这大通铺的床一般,没躺在一起时,谁跟你谁是谁,真的进了被窝,大家都是姐妹。
至于到底有几分真,几分假,多塑料,还得自己分辨。
大家挨个轮着说,许连琅听的兴致冲冲,太多有意思的事都是她未尝接触过的,无论是好的坏的,甚至于都比张太傅的话本子还要有趣味。
轮到她时,她也不好糊弄,“我家主子性子奇奇怪怪。”
讨论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,有人责怪她严词含糊,不够真诚。
她又接着说,“我家那位若是年纪再大一些,该是天底下所有女子向往的夫婿。”
有人打趣她,“也是你的吗?”
许连琅怔忡,烛火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吹晃了几下,室内陷入到一片黑暗中,好在火苗十分顽强,又慢慢悠悠借着一星半点的火光重新燃了起来。
她眼里因为这窜起的火苗而荧荧发亮,她振振有词,“都说是天底下所有女子了,我也算女子,也身处天下之中,自然也是我的。”
一阵起哄声此起彼伏。
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响可以清晰的透过墙面传过来,路介明心脏一声接一声掷地有声。
透过那一层墙,险些要传了过去。
许连琅被他们接连起哄的动静吵的脸颊发热,她侧过身去趟,揉了揉脸颊,额头抵上了冰凉的墙面,“可惜,就是年纪太小了。”
她低声喃喃,被旁边的人听到,哪里肯放过她,一声接一声,将她这缠绵郁积了许久的心事昭然若揭。
“哎呀!小什么小,常言道,女大三抱金砖。”
其实她们并不知晓许连琅的主子到底是何许人也,在这样的姑娘悄悄话中,大家都颇为默契的不去猜,不去想,甚至于当成一场不可喧泄的白日梦,等明日醒了,就又要套回到守礼的壳子中去。
许连琅头一回认真思考,像是喝了蜜酒一般,神智迷糊起来,她都掰起了手指,“差六岁,可以抱两块金砖。”
迷迷糊糊中,吵闹的声音渐低,轻鼾声四起。
许连琅也做起来旖旎的梦。
梦中光影大好,路介明还是那小团子的模样。
房外的路介明被人逮个正着,他红着一张俊俏脸,唇齿有形无音,“你怎么来了?”
第68章制肘不用了,找个别的婢女。
乾东五所最靠东边的那一个院子里,长着一株红梅,较之耸云阁那株要更为粗壮,枝桠盘虬,竟然有一枝延到了月台处。
许连琅对着院中的正当季开得最盛的菊花浇水时,总是忍不住在想,到了冬季红梅开花时会是怎么一副光景。
定然是要比在耸云阁更为漂亮。
瑞雪红梅,没有再比这兆头更为祥瑞的了。
今年路介明或许伸伸手就可以为她摘下一把红梅枝,不需要她再垫脚了。
她放下浇水的喷壶,围着那株红梅打量,她一身宫装打扮,发髻梳理的也与周边途径的宫女别无二致,这是她来皇宫的第三天。
她适应良好,只是……这三天里,没有再见过路介明了。
满院子的宫人内侍瞧见她,都会唤上一声,“许姑娘。”
自那次正好撞上皇帝之后,她便再没有了机会见路介明,在客栈匆促睡了一晚之后,第二日晌午就回了宫。
路薏南进了路介明的马车,姐弟俩共乘一架马车,一直到进宫,路介明都没有再露面,微风卷动马车窗户上挂着的帘子,能掀起个小角,许连琅挑着刁钻角度去看,勉勉强强可以看见路介明瘦削苍白的下巴。
再后来,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住,风再也卷不来了。
晌午的阳光很大,也很晒,许连琅出了一身的汗。
她猜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只能加快脚步,像所有的随从婢子一般,紧跟着大部队的动作,生怕一不留神,就被不留情面的丢下。
京都繁盛非常,新奇玩意实在多,摊贩一个紧挨一个,但她已经没了心思再四处观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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