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主担心的也是,罢,若是夫人有心要走,再怎么挽留也是白搭。”风玄彻叹道。
“你去叫她进来,”今早,风冥修只喝了一碗粥就作罢,因为他的心里有太多烦恼,“无论如何,能快些复明总是好的,而她,会匆忙赶到这里,也就说明她心里没有忘记过去,无法久留她,也算能有所安慰。”无奈之下,风冥修只好说出这番话来安慰自己。
“是。”既然大哥能如此坦然,风玄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便走出营帐去叫初雪进去施针。
“怎么了?城主是不是不舒服?为何只喝了这么一点粥?”初雪急忙走过来,习惯性的打开装粥的肿,却发现里面的粥剩了一大半。
“玄彻不知,可能城主有心事。”玄彻不敢直言大哥的烦忧,只能如此敷衍。
“好不容易有些起色,怎么能往心里放事!”初雪的心里焦急万分,不希望他的身体再有反复。
“夫人该知道城主心里在烦忧什么。”见了初雪的焦急,玄彻也不想多作掩饰。
“先别说这些,我们一起进去,看看最后一次施针后的情况再做打算。”初雪当然知道玄彻话语里隐藏着什么意思,但她能做的只有刻意回避。
玄彻始终是外人,也不好说太多,只能听命陪着初雪一起进入营帐。
听说他心情不佳,初雪的心也多了些紧张,走到他面前之后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,施针的过程更多了些小心谨慎,是否能达到预期的效果,一个时辰后便可知,为避免到时真能见到光亮而刺伤了眼睛,初雪让玄彻剪一段锦布将城主的眼睛暂时蒙上,等到时取了针,稍作适应后再取下。
心情紧张又烦乱的初雪一刻也不想在他面前多做逗留,她对自己的忍耐力越来越没有信心,她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在他面前讲真相全部说出。
“玄彻,稍后的取针,你让军中的随行御医去做就是,如果真的有期望的结果出现,我也好离开。如果不行,我再想其他办法。”远离了城主的营帐,忐忑不安的初雪认真的对玄彻交代道。
“难道夫人真的这么狠心,都不让城主见一面再离开吗?”玄彻的耐性可没那么好,一听初雪说马上就会离开,他无法不激动。
“见了又如何?始终还是要走的,不如干脆一些,让他心里没那么多牵绊,他从来不知道我来过,才能让事情保持原状,而且……”而且的话初雪实在说不出口,因为她心里有太多太多担心和顾虑,她怕自己和他四目相对之后便会舍不得离开。
“你们之间的感情,玄彻真的不懂,经历过生死劫难,为何还是不能在一起呢?”风玄彻未曾有过轰轰烈烈爱过的经验,会有此疑问也不奇怪。
“因为……这段感情纠葛里面除了我和他,还有另一个人。”忍了许久,初雪还是将事情的重点说了出来。
“夫人说的是……悠城大汗轩辕绝?”玄彻倒是不笨,一言中的。
“如果没有他,我早已没有继续活着的机会,人不能如此自私,只想着自己,忘记他人的默默付出。”初雪无奈的苦笑着,心里已经开始担心回到悠城之后该如何向大汗交代这一切。
“既如此,玄彻也无话可说,只是……即便城主的眼疾可以恢复,也未见得能治好他的心病,只怕……以后还会有复发。”听了初雪的无奈之言,风玄彻也能有所理解,也许正是因为她如此重情义,才会让城主心里一直对她念念不忘,天下那么多女子,却没人能代替她。
“我去准备一些调养生息的药材,时辰到了你带着御医前去取针,然后再来向我告知结果。”初雪不想在说这件让她心烦意乱的事情,如果一切顺利,她很快就会离开,自然要后面的调养做些准备。
玄彻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是觉得若是初雪真的这样离开,对大哥来说的确是一种残忍。
一个时辰的时间对初雪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,天知道她的心被矛盾撕扯的有多痛,她时常会想,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,要一直受到如此钻心的折磨?
但,该来的还是会来,御医已经跟着玄彻进了城主的营帐,双眼被锦布蒙着的风冥修不敢睁眼,需要静待身上的针都拔下之后听从御医的指示行事。
随着身上的针一根根被拔下,风冥修的心情也越发紧张,手心居然泛出了细碎的汗珠,以至于当御医说可以试着睁眼之后,他依然不敢有所动作。
“城主,请试着睁开眼睛,若是能感觉到光亮,微臣再将锦布撤下。”不得已,御医将这话再重复了一次。
御医的再次提醒总算让沉思的风冥修回到了现实中,带着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矛盾和期待,他缓缓睁开眼睛。
“城主,感觉如何?是否有光亮?”一旁的御医也是一脸急切。
“有。”尽管隔着锦布,但风冥修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亮光,初雪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,去了火,消除心里的郁结之后,他的眼睛自然会重见光明。
听了城主掷地有声的回答,一旁的风玄彻和御医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。
“微臣这就为城主取下锦布,不过在这之前,城主还是需要紧闭双眼,稍作适应后再慢慢睁开。”御医激动的说着,小心翼翼的将城主眼睛上蒙着的锦布撤下。
“玄彻,让御医先先退下,朕有话说。”风冥修不敢大意,依然紧闭双眼,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算计。
御医听命退下,在帐外候命,玄彻疾步走到城主面前问道,“城主,该如何向茹夫人交代?”
“让她过来,就说施针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,即便她真的要走,我也要见她一面才能安心。”说完,风冥修缓缓睁开眼睛,努力适应着十几日没有见过的光明,确认是真的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后,随即用那段锦布再次将双眼蒙住,不过这一次他系的很松,睁开眼睛后依然可以透过缝隙看到眼前的一切。
“是。”玄彻无奈的应了一声,走出营帐,直奔初雪准备药材的地方而去。
见了玄彻急匆匆赶来,初雪急忙放下手中的活,迎上前来,“如何?能看见了吗?”
风玄彻是真不想睁着眼睛说瞎话,所以,他宁可选择用摇头的方式表达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茫然的低语一句,初雪原本就不安的心情更加烦乱不堪,此时,她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,沉重的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朝着城主的营帐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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