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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心难阻（第2页）

第二条路是她不愿意走的，但如果第一条路行不通，她根本无从选择。

心情忐忑的初雪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，尽管如此，次日一早，她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到紧张的正事中去，分发药丸，向祈郡的大夫们讲解治疗疫症的要领，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。

午时已过，大汗却仍未到来，初雪便和素馨一起寻了路边一间干净的茶肆饮茶休息，尽管祈郡人烟稀少，但这条街人来人往还算热闹，初雪二人坐定不久，便有几名商人模样的男子走进了茶铺，听他们说话的内容，好像是从无双城商郡而来，原本无心探知闲事的初雪也不禁张大耳朵，试图探听一些关于无双城的消息。

“这年头，生意不好做的，无双城内战连连，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。”一名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叹道。

“依我看，干脆以肃河为界，分作两城算了，这样打下去，对谁都没用好处，还苦了普通老百姓和我们这些商人。”另一名年纪稍轻的男子似乎有些激动，说话间一直敲打着桌面。

“如果真能如此，也就不用如此费神的战下去，原本一直在正都的无双城城主已经亲自前去商郡察看后备军的状况，可见他是不会轻易甘心与企图弑君夺权之人平分天下的。”那位长者继续分析道。

一旁的初雪听说城主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商郡，心里猛的一怔，不安的心便开始狂跳起来。

“亲自督战又有何用，我听往军营运送粮草的人说，城主长期忧心战事，染了眼疾，已经双目失明，即便是督战，也只能做个样子罢了。”而那年轻人依然是一脸不屑。

只是，他的这一番话说出，原本就心情紧张的初雪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，急忙冲到那一桌商人面前，“这位大哥，你是在何处听说无双城城主双目失明的消息？他现在怎么样？可有人前去为他医治？”心急如焚的初雪问题一个接一个，几乎把那一桌商人吓坏。

“无双城内的人都知道，这还能有假，至于他现在怎样，那可就不得而知，现在战事紧张，城主应该顾不上医治自己的眼疾吧。”那商人慢悠悠的答道，反正现在祈郡归属悠城，他已经是悠城人，自然懒得关心无双城城主的死活。

得了如此确切的消息，初雪的心里又开始忍受残忍的折磨，他一直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从未离去，现在突然听说他染了眼疾，什么也看不见，叫她怎能不心急？

“正妃，为何神色如此慌张？”尽管素馨知道初雪曾经是无双城城主的女人，但她一直以为经过这些年的冲淡，初雪的心里早已忘了过去的一切。

然而，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，初雪的心里并没有忘记她遥儿的亲爹！

“素馨，怎样的眼疾会导致双目失明？有什么方法可以医治？”初雪根本顾不了那么多，面对素馨的关心，她未作回应，心里想的都是他的病情。

“眼疾有很多种，忧心、急火攻心、受了外界强光刺激、中毒都有可能导致失明，正妃你到底想怎样？你……该不会是想去商郡为无双城城主医治眼疾吧？”素馨脑子不笨，很快便从初雪的紧张情绪里猜出了事情的重点。

“如果不是中毒，针灸通脉应该能治疗吧？”初雪并未正面回答，继续追问。

“是，那些医书你都看过，何须问我，”素馨心里一阵紧张，拉着初雪走出茶肆，直奔她们落脚的驿馆而去，“正妃，大汗马上就要赶来，无论你有怎样的决定，都该先向他知会一声吧？”行至无人处，素馨忙停下脚步，认真提醒道。

“不知大汗什么时辰才能到，我不能再等，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商郡，我不能当做没有听到这一切。”面对待自己情同姐妹的素馨，初雪没有做任何掩饰，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打算。

“正妃，你不能这么做！你已经是悠城大汗的女人，你不能回去！”尽管初雪的语气异常坚定，但素馨依然想极力阻止，因为她不希望看到大汗不悦。

“我必须这么做，那个男人……他是遥儿的亲爹，他若是垮了，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随时都可能崩塌。”尽管初雪的一生做过太多犹豫不决的决断，但此时她的头脑很清醒，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，更不能明知道他有难，却坐视不理。

坚定的给出自己的决定，初雪便疾步赶回了驿馆，手脚麻利的准备着一切用得上的物品，医书、针灸用的针、去火醒神的药丸等等，总之她能想到都已经准备妥当，包括一身用来乔装打扮的男装。

“正妃，你若是走了，素馨要如何向大汗交代？”即便知道改变不了正妃的决定，但素馨还是想对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。

“请你转告大汗，只要确认城主没事，我马上就会回来，我是悠城大汗的女人，这一点不会改变。”整理好自己的装扮，挑了一匹最好的骏马，初雪已经做好了要走的准备。

“可是……正妃你根本不识路，你知道如何回商郡？而且，你孤身一人上路，实在太过危险，若是大汗知道，一定会担心的。”素馨依然觉得这件事需要慎重考虑。

“蒙清愿护送正妃前去商郡。”蒙清与紫云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，自然对正妃的过去有所了解，正妃虽然看似柔弱，却极其固执，她说要去商郡，根本没有人能阻挡，但独自前往的确冒险，既然他受命前来保护正妃和素馨，若是他不做些什么，别说是对大汗，即便是对紫云也无法交代。

“蒙清你……”素馨真是无语，这个时候蒙清不出面阻止，却要站到了正妃那边！

“蒙清以为，即便是大汗在，也会做出如此决定。”蒙清虽然平时话不多，却是个极其懂分寸之人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“正妃，若是一切皆以准备妥当，我们马上启程。”

“谢谢你，蒙清，看来我们紫云还真没有看错人。”初雪感激的笑了笑，转身跨上骏马，“素馨，不用担心，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，你先替我向大汗说声抱歉。”

两匹骏马已经绝尘而去，素馨无可奈何，即便她对此并不赞同，却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
初雪和蒙清刚刚离开不久，轩辕绝便带着几名官员悄然而至，一同前来的还有遥儿和紫云，尽管这里是疫区，但对这孩子极尽宠溺的轩辕绝实在不忍心把遥儿独自留在晔都，只能带她一同前来。

却不想，当他赶到之时，初雪已经匆忙朝着商郡奔去，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没有见到初雪的人，只见到素馨的一脸茫然无措，轩辕绝已经预感到不对劲，便将素馨叫到一旁询问道。

“正妃去了商郡，因为无双城城主染了眼疾，现在已经严重到双目失明的状况，她放下不下，非要亲自前去看个究竟，不过，他们才刚启程，若是快马追去，应该能赶上。”素馨稍带愧意的答道，毕竟是她与正妃一同前来，可她却眼睁睁看着正妃就此离开。

“让她去吧，她等了这么久，终于等到了必须回去的理由，为何要强加阻拦呢？”轩辕绝的神情异常的冷静，仿佛，这一天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那般。

“大汗的意思素馨不明。”素馨没有想到大汗的反应居然如此平静，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。

“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将遥儿的亲爹放下，无双城内战不断，她自然会有很多担心，因为没有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，所以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悠城安静的生活着，可现在她知道风冥修有难，以她的脾性，绝对不会坐视不理、当这一切没有发生。”轩辕绝缓步走到窗前，淡然道。

“大汗，你真的太傻了，明知道正妃心里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，为何还要……”

“有些事是注定了无法改变，人心向来是最难琢磨也最难控制的东西。”轩辕绝果断的将素馨的话打断，双眼无神的眺望远方，此时，他的心里很清楚，一切，已经到了该了结的时候，他心里那个美好的梦，该醒了。

“大汗放心，正妃说只要确定无双城城主的眼疾无碍，她马上就会回来。”无奈的素馨只能如此安慰。

“回来的是她的人，她的心从来就不属于这里。”轩辕绝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，尽管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，不过他还是想等初雪回来再做安排，此行的目的的体察民情，总不能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有所耽误。

不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带了一个小麻烦一同前来，赶了这么许久的路，终于到了祈郡，却不见娘亲的人，遥儿自然是要疑问的，“素馨姑姑，为何不见娘亲？”父汗公务缠身，遥儿被托付给素馨照看，小丫头一见了素馨，便跑上前来追问。

“遥儿不用担心，正妃去别处救人，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面对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，素馨只能如此敷衍。

“什么人这么重要，遥儿和父汗来了，她也不赶回来看我们？”遥儿心里疑惑一大堆，继续追问。

“等正妃回来，遥儿亲自问她便知，遥儿乖，不要为难姑姑，好不好？”素馨知道这丫头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，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，只好先求饶。

“好吧，等父汗忙完，遥儿去问他。”疑惑未解的遥儿撇撇小嘴，不再追问，但，小小年纪的她已经快要隐约感觉到一些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
而此时，初雪和蒙清已经策马疾驰，离开了祈郡，踏入了无双城的疆域，马儿会累，但初雪依然残忍的对它挥动鞭子，她心里的急切无法用言语形容。

夕阳正在西下，却依然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徐徐狼烟，那是有兵营驻扎的重要特征，初雪终于赶在天黑之前逼近了军营，距离他越来越近，她的心里没有激动，只有担心，什么也看不见的他，究竟会是怎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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