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草拟一份文件,今天就发下去,后天下午三点召集各单位领导开会,贯彻文副区长意见,同时让各单位准备表态发言。”
,“真要数啊?”朱心武不合适宜地多问了句。
,“你怎么搞的,现在怎么越来越跟不上步调了?!”安有余这句话,明显带着对朱心武的不满。最近他发现朱心武越来越迟钝,自己迟钝是有理由的,朱心武迟钝就没有理由,身为办公室主任,应该什么事都要先他一步想到,可昨天朱心武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,高如林当副区长是铁定了的,真不知道他的聪明劲哪去了。
晚饭是在家里吃的,饭后安有余跟妻子严芳说:,“收拾一下,去趟老张家。”严芳凝了下眉头,上次发生过一件事,老张给垫了一万块钱,她要去还,人家不肯要,她只好天天催安有余去张家,就算人家不要,也得有个表示不是?可安有余就是懒得跑,今天怎么主动了?
“奇怪,我想去的时候你偏是不去,今天我没准备,你倒是想去了,说”啥风把你的劲头吹上来了?”严芳染着笑脸问。
,“西北风。”安有余丢下一句,忙着打扮自己去了。
安有余有个习惯,上班可以穿得随意一点,普通一点,但凡碰到私人聚会或礼节性拜访,就格外注意自己的穿着。以前他没这习惯,是跟之前那个女人有了那层关系后,女人提醒他:,“上班穿朴素点没关系,那是工作需要”可下班就不一样,特别走到朋友或领导家走动,穿得太过随便,会让人觉得失礼。再者,搞不懂的人还以为您精神不振”出了什么事呢。”前面几句安有余听了都不觉得有什么”独独后面这句,他认为说得精辟,永远记下了。
听见安有余在屋子里折腾,严芳说:,“臭美啥啊,多大年纪了,又不是去”话说一半,严芳自己缄了。。严芳发现最近挖苦安有余挖苦得有点过,不好,女人这张嘴,就爱惹出是非。对自己的丈夫还是体贴点吧,这是她从李冬琴那里学来的,那天她见李冬琴一口气买了七八件衣服,全是给老公高如林买的,心有所触动。”男人是疼回来的,把气出去的男人再疼回来”她想起在什么杂志上看过这样的一句话,笑了笑,进了卧室,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件衬衫:,“折腾什么”
穿这件吧,下午我就熨过的。”
见是一件新买的格子衬衫,时尚而不huā哨,沉稳而又大气,安有余显得满意。
还是老婆疼我。
说着他在严苦额头上亲了一口。
,“一边去,也不嫌肉麻。”两口子就是这样,吵时要死要活,闹时一分钟也不想过下去,日子正常了,甜甜蜜蜜也就出来了。
“肉麻什么,亲的是我老婆,又不是外人。”安有余说着又要搂过妻子,他这是故意,想在关系好的时候多表现一下,男人的小伎俩。
严芳推开丈夫,又找出一条休闲裤,要安有余穿,安有余有点犹豫,严芳说:,“看好了啊,啥牌子,huā了我两个月工资呢。”又道:,“那天我见你们储区长穿着一条,挺年轻,就托人买了一条,不过颜色跟他的不一样,他穿米色好看,你不能穿那么年轻,还是给我老相一点。”
安有余看了眼商标,阿玛尼,顿时吐了下舌头,老婆也真舍得,这个牌子全金岛怕只有练龙辅和储唯才敢穿。倒也不仅仅不是钱的问题,有些东西讲究身份。犹豫一会儿他还是果断地放下子。
严芳从他脸上读出什么,不再强迫,看来她想问题还是简单了点。
老张爱喝酒,安有余让严芳提了两瓶茅台,又拿了两条软中华,怕是假的,犹豫一会儿换了两条软玉溪烟(注:话说那时代无风可不会抽烟,不知道有软玉溪了没?大家甭计较这个了,汗。)。严芳又选了一条丝巾,说是给龚姐带上。上次那两万块钱,安有余跟严芳提起过,
安有余的原则是,大钱酌情瞒,小钱必须提,特别像老张这种人送的,更要给妻子提明。
到了张云岚家,龚玉屏惊得眼都直了,大嗓门一下亮了起来:,“老张,快看是谁来了?局长啊,快请快请,严大夫好溧亮哟,大姐都不敢认了,快请进,真是稀客,怪不得我眼睛一直跳呢,跟老张说,老张还不相信。”手伸过来,想接严芳和安有余手里的礼品,又不敢,局促地站在那里。张云岚闻声从书房走出来,也是一片惊讶。这年头,上级到下属家走动,不感动才怪。
叫嘟嘟的狗狗从厨房里窜出,冲安有余两口子一阵汪汪,张云岚呵斥一声:,“嘟嘟还在叫!”龚玉屏一把提起:,“再叫我揍你,不看来的是谁吗,局长跟前你也敢叫?”狗听人话,嘟嘟果然不叫了,吓得缩了脖子,委屈地钻进了卧室。
热情寒暄后,主宾落座。安有余说:,“一直想来,可总也没时间。”张云岚惊魂未定道:“局长日理万机,哪有闲的空。”龚玉屏端来水果,热情张罗着要严芳吃,一口一个严大夫,叫得十分亲切。
张云岚亲手泡茶,烫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,嘴上谦虚:“茶不好,局长将就着喝。”安有余品了一口,这茶价格绝对不菲,加之张云岚讲究茶道,烫壶、置茶、高冲低泡十分娴熟,一看就是老茶客。这也是文化部门的好处,半是斯文半是闲,养下了不少高级毛病。
两人就着茶,东一句西一句闲扯了会儿,嘟嘟又从卧室跑出来,这次没叫,像个乖孩子一样在严芳裤腿上舔着,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。
龚玉屏又担惊又想让嘟嘟多讨好几下,两只手作着准备”随时准备把嘟嘟抓回来。
严芳其实最烦这种小动物,见了养宠物的人,总是非议大过赞许,认为是吃饱了撑的,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”还要管畜生。这阵却显得十分有教养,摸着嘟嘟的毛,“嘟嘟乖,嘟嘟真可爱。”龚玉屏见了,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,她就怕严芳嫌她家嘟嘟。严芳知道安有余要跟张云岚谈正事,抱起嘟嘟说:,“嘟嘟啊,走,看看你卧室去”看看我们的嘟嘟晚上是怎么睡的?”龚玉屏不解,紧张地站起说”“嘟嘟脏,严大夫,别把你衣服弄脏了”嘟嘟快下来,弄脏阿姨衣服你小
心!”硬要拉严芳坐,张云岚白了她一眼,她才反应过什么地说:,“哦,走吧,我们到卧室去”我家老张是烟鬼,他一抽烟,满屋子都是味道。”
俩女人进了卧室,安有余道:,“今天来,一是拜访拜访,咱俩共事这么多年了,配合一向不错,老张,我很感激啊。”说着喝了一盅茶。
张云岚马上道:“多谢局长提携,这些年若不是局长照顾,我张云岚哪有好日子过,怕是早让人轰下台了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剧院要是没有你老张,真还玩不转。专业单位,就得由专家来领导,这话我在领导面前提过多次了,以前前两位不觉得,老以为他们那一套能把啥都玩转,这不,艺术中心搞垮了吧。”
艺术中心是前任〖书〗记手上新设立的一个文艺机构,全称叫金岛艺术创作研究中心,也是文化局二级单位,后来让一个不懂艺术的人乱折腾了两年,败了。艺术中心的人一半分流到剧院,另一半四处打发了。
,“就是就是,前两位只认钱,哪懂得尊重知识尊重人才。”张云岚附和着,殷勤地替安有余斟上茶。
“另外一个意思嘛,今天来也是跟你透个风,这次改制,势在必行啊。”安有余谈起了正题。
,“有那么严重?”张云岚正在惬意地遐想着,以为安有余夫妇会给他带来好消息,一听这话,脸上肌肉猛地僵住。
安有余很平静地说:“这跟严重没关系,改制嘛,别的单位都在改,为什么文化部门就不能改?以前我们的想法是有问题,再说,文化单位这样下去,也不是长久之计啊,能不能改出活力来暂先不说,让这些只拿工资不干活的人尝尝改萃的味道,也是好事嘛。”
张云岚结巴着,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,难道安有余今天是为改制来的?
“改制改制改肯定伤筋动骨,这是不用说了。不过我相信,再怎么改也伤不到你院长身上,至于下边这些人,我们也真是考虑不过来,你我都不是菩萨,度不了芸芸众生啊。
”安有余感叹了一句,要传达的信息分明已含在话里,就看张云岚捕捉的能力了。说完,身子微微一仰,笑眯眯地盯住了张云岚。
张云岚也不迟钝,很快明白过安有余话外的意思:“局长说得对,太对了,我这脑子总是不够用。”说着冲安有余虔诚地笑了笑。
那天在会上他还打算迎合林学德跟李所长呢,安有余那张纸条及时阻止了他。这些日子张云岚也在糊涂,其实改制不改制,他关心得真不多,一门心思想的是,如何才能尽快调到局里去,调局里他就万事无忧了。今天安有余专程上门,谈的虽不是调动之事,却也令他感动无比,毕竟这样的待遇不是每个下属都有的,想到这,话语里忍不住掺了很重的感情说:“多谢局长提醒,局长您要是不指点,这个弯我可真绕不过来。”
安有余也不客气,接着道:“文化单位改制也不是金岛一个区搞,全市别的地方都在改,这点上我们要理解文副区长,她也不容易啊,文卫口这么多单位如果都不支持,她工作怎么做?”说到这儿,忽然换了口气”“对了老张,改天我请文副区长出来,一块吃顿饭,到时你也作陪,加深加深感情。”
张云岚这下真的是受宠若惊了,当下站起身说:,“局长苒提携之恩我张云岚一辈子忘不掉哪天请您定时间,其他我来安排。”
张云岚的意思是说,请文副区长吃饭的费用由他包了。
安有余倒没往费用上考虑,文化局再穷,一顿饭还是能请得起的不过张云岚能这么说他还是很高兴。下属能做到张云岚这样也真是不容易啊,如果有机会,自己真是应该替他多美言几句。不过这机会有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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