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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（第1页）

第38章老孟牺牲

老孟彻底暴露了。这个消息是小丫头紧急约见许忠义后，拖着哭腔告诉他的。

&ldo;你先别着急，慢慢说，一定要冷静。&rdo;许忠义将小丫头拉进自己的道奇小轿车，一边发动引擎，一边耐心地询问，&ldo;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情况的？&rdo;

&ldo;他把我甩掉后，我迟迟也等不到他的平安电话，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了。忠义，你一定要救救老孟，求求你了！&rdo;小丫头几乎是在哀求了，死死攥住许忠义的手臂，怎么也不肯松手。

&ldo;那你怎么确定他危险了？&rdo;

&ldo;通往南站的道路已经被戒严了，到处都是便衣和军警。&rdo;

看来老孟的情况是相当不妙了，直觉告诉许忠义，这也许就是他和老孟今生最后一次会面。

轿车在雪地上急速行驶着，许忠义的眉头也时而急蹙，时而舒缓。掠过原&ldo;浪速通女子中学（浪速女子中学，原为奉天女中，伪满时期改为浪速女中，现为沈阳市第二十中学。）&rdo;的一瞬间，他突然打了个寒颤，随后便&ldo;吱嘎&rdo;一声紧急刹车了。

&ldo;走啊？你怎么不走啦？&rdo;

许忠义的眼睛透过车窗，死死盯住中山广场（中山广场，即前文提到的浪速广场。）上那些来往的军警。没过多久他便长叹一声，绝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。

&ldo;许忠义同学，我求求你了，求求你……&rdo;

小丫头用力推搡着他的手臂。这是怎样的一种哀求？许忠义的心立刻就裂成了碎片。苦苦一笑，他抬起头，万般惆怅地说了句：&ldo;晚了，没有用了……小白老师，你再看一眼南站吧，就当是为老孟送行了……&rdo;

&ldo;腾&rdo;地一下，小丫头的眼圈红了：&ldo;你……你不也是特务头子吗？一定会有办法的，对不对？一定的，一定的……&rdo;

许忠义艰难地摇着头。老孟碰到的对手是谁？那是军统最有名的战略情报高手，曾经逼疯无数日本顶级特工的齐公子。和他比较起来，许忠义认为自己绝不会占到半点便宜。想要击败他，除非是使用些自己最擅长的歪门邪道手段。

可眼下，这是实打实地较量，有利形势并不站在许忠义这一边。

汽车再次发动，只不过它是调头了。

&ldo;你混蛋！&rdo;小丫头哭了，悲悲切切如梨花带雨，令闻者心碎。她用力撞击着车门，可那该死的许忠义却把门窗都给锁上了。&ldo;你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我要去看老孟！我要去看老孟……呜呜呜……&rdo;

&ldo;把他记在心里吧……&rdo;强迫着自己不要流出一滴眼泪，许忠义魂不守舍地说道，&ldo;我想你应该明白了，这就是我们这一行的残酷性。面对同志的牺牲，你必须要笑着为他送行……&rdo;

小丫头软软倒在座椅上，眼睛一动不动。泪水打湿了衣衫，被透过窗隙的冷风吹拂后，凝成了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冰棱。

&ldo;…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刀尖上跳舞，痛苦和鲜血是敌人为我们伴奏的音符。所有倒下去的人都是在为后人铺平道路，让那罪恶的刀尖不再刺透战友的肌肤……&rdo;许忠义在默默倾诉着，可小丫头已经失去了知觉，她不想再听，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。

&ldo;从现在开始，你必须要重新挑选住处，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。如果两天后没有接到我的平安电话，那你就做好迅速撤离的准备。&rdo;

&ldo;你什么意思？&rdo;小丫头愤怒了，瞪着圆圆的杏核眼，像只暴怒的母狮子，&ldo;你认为老孟会出卖你吗？&rdo;

&ldo;我没有这个意思，但是工作的性质决定了，我们必须要以防万一，提早做好各种应变措施。&rdo;

&ldo;万一什么？万一敌人会找到你头上？哼哼！许忠义，我看错了你！你就是个冷血动物，就知道保护你自己！停车！停车！&rdo;

&ldo;你要干什么？&rdo;一脚踩住刹车，许忠义痛心疾首地看着她，四目相对后，两个人的目光中，同时涌现出了对彼此的难以琢磨。

用力撞开车门，小丫头跳到雪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。一甩围巾，她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，临行前，丢给许忠义一句无比冷漠的话语：&ldo;我终于明白了，原来我和老孟就是在陪你下棋，如果我们都不在了，那你许忠义才能彻底安全，彻底脱离组织，死心塌地做你的狗腿子！也好，你可以从背后开枪，把我也除掉吧！我等着你的子弹！皱一皱眉，我就不是共产党员！&rdo;

没有什么能比同志的误解更加令人伤心，也没有什么能比爱人的误解更令人心碎。许忠义软软倒在座椅上，痛得几乎快要麻木了。他没有阻止小丫头的离去，也无力阻止她离去。张着僵硬的嘴唇，一抖一抖，想要辩解些什么，可怎么也挤不出来一个字。

脚印一串串，逐渐延伸消失在黯淡的路灯下。它像一滴滴泪珠，印在那原本洁净的雪野……

天，彻底黑了下来……

督察处乱套了，一个督察被&ldo;蟑螂&rdo;吓病了，一个科长去负责陪护，还有一个大队长据说是忙得不可开交，天天在外满世界去缉捕共产党。因此，所有工作全都积压在李维恭身上，逼得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忙得是焦头烂额，差一点就要心肌梗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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