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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1章（第1页）

岳震立刻头大，凡事只要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争端，就会变的千丝万缕，纠缠不清。

&ldo;那还有大宋呀，女真人不可能断绝西夏和其他几国的贸易吧？&rdo;

&ldo;断绝当然是不可能，但是西夏矿产贫瘠，即便是简单的农耕用具都要依靠外来，更何况西夏还有几十万需要装备。&rdo;

军备竞赛。岳震立刻想到了这样的字眼，不免暗自感叹，战争是不折不扣的巨兽，不但吞噬着千万鲜活的生命，也在吞噬着资源与财富。心有所感，他不禁也有些好奇的问道：&ldo;听说西夏铁鹞子军，是一支钢铁打造的，奢侈到战马都身披重甲。难道这些也是传言，与事实不符？&rdo;

&ldo;呵呵&iddot;&iddot;&iddot;&rdo;迦蓝叶点头笑着，不难看出引以为荣的骄傲之情。&ldo;这倒不假，十万铁鹞子，一百个骑兵大队，是我们西夏王朝的柱石，真正的铁血雄师。所以才可恨！&iddot;&iddot;&iddot;&rdo;

西夏国师的表情顿时沉下来，深陷的眼窝，还有微微鹰钩的鼻子，让人看起来竟很是狰狞恐怖。&ldo;因为可恨的红毛鬼，让我们损失了好几千战士！血的教训让我们真正觉醒，如果青海商道不安宁，西夏国则永无宁日！&rdo;

第一百八十六节

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熟悉内情的人，岳震当然要问个清楚。

&ldo;师兄，红毛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？怎么会有这样大规模的马贼出现在吐蕃高原？他们和西夏国到底有什么纠葛？&rdo;

面对岳震劈头盖脸的一大堆问题，大国师迦蓝叶迟疑了片刻，才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，简短的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岳震非常震惊。

说罢不为人知的隐秘，迦蓝叶收回了身体，格外沉痛的道：&ldo;若不是天宁寺的两位弟子拼死抵抗，或许红毛鬼也不会痛下，毕竟他们只是马贼，以掠夺财物为生。此事关乎西夏国势，还请师弟不要外传才好。&rdo;

岳震默然点头，心里却像翻到了五味瓶，诸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。

假如当时那两位僧侣不做无谓的抵抗，鞑靼人可能就不会犯下惊天血案，也就不会被西夏军方追剿到穷途末路，更不会酿成后来，为了一点点粮食红毛鬼见人就杀的惨剧。

谁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，也无法从设想里找到原由。怪谁呢？能怪那两位僧人吗？不怪他俩该怪谁呢？为了他们的正直，西夏国失去了数千战士，鞑靼的几千骑士也埋葬在青宁原，还有后来的&lso;雪风&rso;。最可怜的还是格桑阿爸，布赤妹妹，他们这些无辜的人，莫名其妙的被扯进了这场灾难。

&ldo;关于红毛鬼的来历，我们知道的也不多。&rdo;迦蓝叶继续解说道：&ldo;红毛鬼生残烈，都是些宁死不降的亡命之徒，抓到的活口寥寥无几。我们只知道这些人来自沙漠的最深处，他们的大酋长与当地的汗王闹翻，整个族群被赶出了领地。&rdo;

&ldo;嗨&iddot;&iddot;&iddot;&rdo;岳震轻轻地叹息了一口，有些悲哀的闭上眼睛。&ldo;又是强权！一个强权者的决定，则要付出成千上万个无辜的生命。

&ldo;不错！师弟你不但要有这样的觉悟，而且要有顺应现实的决心！眼前就有一个机会，让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，师弟你愿意站出来吗？&rdo;

岳震紧闭着双眼，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他挣扎的内心。&ldo;师兄您说，我听着呢。&rdo;

&ldo;次丹堆古在盟友的背后捅刀子，不但引起了回纥和西辽人的公愤，而且也让所有行走青宁原的商人感到前途堪忧。看似次丹堆古打散了&lso;雪风&rso;，势头正劲，但是大家都明白，现在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。我们可以联络&lso;雪风&rso;余部，还有我带来的六百僧兵，虽然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他，但是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&iddot;&iddot;&iddot;&rdo;

彻骨的寒从后背蔓延上来，岳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迦蓝叶分析的一点都不错，这个时候对付次丹堆古，绝对不会有人同情他。可是如果这样做了，不就是和次丹堆古一样了吗？为了私欲而去肆意杀戮。

看出他明显的犹豫之色，迦蓝叶伸出双手扶住岳震的肩头，摇晃着说道：&ldo;中印曾经讲过，师弟你懂得别人不懂的大慈悲！只有铲除了那些蔑视生命的所谓强权者，草原才有平静安宁。大草原的弱小无辜需要一个英雄站出来，而你就是他们的英雄！&rdo;

&ldo;我吗？！&rdo;岳震睁开眼睛，眼神里尽是迷茫与无措。&ldo;我算什么英雄，我连自己的阿爸和阿妹都无法保护！师兄，以杀止杀真的算是大慈悲吗？&rdo;

迦蓝叶眉头一抖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，双手离开岳震的肩头。&ldo;怎么，难道小师弟你后悔了？后悔杀了那么多人？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岳震点点头，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。&ldo;六十？还是七十？不知道这双手到底杀了多少鞑靼人，但是我知道不管杀多少人，也不能带给我丝毫的解脱，多杀一个人，就会让我多一份痛苦。我真的后悔了，格桑阿爸生前是一位善良宽厚的长者，倘若他在天有灵，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，一定不会高兴的。&rdo;

喃喃自语着内心的忏悔，岳震把整个脸脸深深的埋进手掌中。

面对痛苦挣扎的少年，迦蓝叶无言以对，事先准备好的那些鼓励的话，也无法说出口。从血泊中一路杀来，尚存一份悲悯愧疚之心，国师不知道这对小师弟是好事？还是坏事？更不知道是小师弟的幸运？还是他的不幸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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