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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（第1页）

&ldo;好妹妹，不要怕，不要哭，哭是软弱的表现……&rdo;

&ldo;姐姐，你可知道，咱们的同志有的已给敌人当了妻子。&rdo;她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，叹了一口长气又说：&ldo;这样活着还不如死，我想死！&ot;

&ldo;不，现在最重要的是揭露敌人的阴谋，而不是死。如果我们都死了，就没有人证了。他们就会造谣说：女红军都自愿当了他们的妻子！你一定要活下去。要逃出去找红军，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他们。&rdo;

李开芬伤势很重，躺在地上不能动，眼睛也只能睁开一条缝，敌人以为她快要死了，便放松了监视。开芬对秀英说：&ldo;时机不能错过，抓紧敌人对我们放松的时间，赶快进行活动。&rdo;

沈秀英已失去了信心，她认为从祁连山到黄河边，遍地是马家的人，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。开芬耐心地鼓励她：&ldo;我们是红军，不是一般人。如果我们不怕死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！你已经下了死的决心，等死不如求生，大不了逃不出去，再死也不迟。&rdo;

小沈心里亮堂了，斗争的勇气增加了，逃生的欲望强烈了。

一天傍晚，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。李开芬正在听小沈汇报这些天来进行的越狱的准备工作。突然，听到墙外有异样的响动，她们停止了讲话，耳朵贴在后墙小窗前倾听着，一个非常低微的声音传来：&ldo;你们这里有个李开芬吗？&rdo;李开芬捏了小沈一把，示意她不要答话。

过了一会儿，又听到问：&ldo;你们这里有个李开芬吗？&rdo;

这一句开芬听得很真切，而且觉出这声音很熟，就低声答道：&ldo;你是谁？你问她干什么？&rdo;

&ldo;我是她的老乡，给她带封家信。&rdo;开芬听出来了，说话的是她小学的国文老师，地下党员于各声。她激动得有点颤抖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小沈用力扶着开芬站起来，她用伤痕累累的手，扒住后窗的铁栏向外探视。黄昏小雨中的于老师，已显得非常苍老，但那双发亮的眼睛给了开芬一股热流。那双干瘦有力的手向开芬伸了过来，一张纸条塞到了开芬手里。&ldo;你在狱中斗争很坚决，党相信你！纸条看完立即销毁。&rdo;于老师说完用发亮的眼睛再次盯住开芬看了一会儿，匆匆离去。

李开芬急不可待地打开字条，只见上面写着：&ldo;中国工农红军改成八路军，在兰州驻有办事处，地址在兰州城南关南滩街54号，负责人谢觉哉、朱良才。&rdo;李开芬一连看了三遍，仔细地用心记住每一个字，然后将纸条塞进嘴里，慢慢地吞了下去。

经过李开芬的周密计划和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，通过15岁的小红军沈秀英，争取了马匪的一个传令兵。这个传令兵原是一名副官，因为人正直、好抱打不平被降职，他对马匪队伍中的黑暗不满，愿意到红军部队中参加抗日。为了方便可靠，开芬让小沈和传令兵结为义兄、必妹。越狱逃生的工作在一步步缓慢地进行着，从春天已经到了秋天。

9月的一个夜晚，月隐星稀。开芬和小沈都和衣躺着，焦虑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。敌人哨兵在门前走来晃去，见屋里没有任何动静，也就放松了警戒，进屋去了。

开芬悄悄爬起来，轻手轻脚将一个破的白色脸盆放到监房的窗口上。传令兵看到这个约好的安全信号，就摸到牢房前打开了门，三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，避过了岗楼的监视哨，爬进了一条战壕里。

&ldo;有枪吗？&rdo;开芬小声问。

&ldo;枪不好拿，我偷了马！&ot;

开芬眼睛一亮，轻轻地爱抚地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。多么聪明的年轻人，在这种逃生的时刻，马比什么东西都重要。

传令兵在战壕的另一头牵来了两匹马，扶开芬上了一匹马。开芬紧握住他的手，激动地小声说：&ldo;同志！从现在起，咱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啦！&rdo;传令兵也紧握了一下她的手，使劲点了两卞头。然后翻身同沈秀英骑上了另一匹马。开芬熟练地拍了一下马背，两匹战马在黑夜中急驰而去。东方渐渐发白了，他们在一片小树林里停下来。为了躲避马步青的追捕，开芬把原来准备好的小包袱打开，更换了衣物，将自己装扮成官太太，沈秀英扮成随身丫环，由传令兵身着军服护送。

开芬知道，他们逃跑敌人会马上追捕的，这种打扮也只能蒙骗一时。因而，三个人在路上不敢轻易停留。

快到兰州时，开芬发现民团在每个村镇都加了岗哨。就悄悄嘱咐战友们：&ldo;敌人可能对咱们的逃跑，发了通缉令，我们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。&rdo;

在一个村镇的岔路上，有七八个手持长枪的民团拥了过来。富有战斗经验的李开芬小声冲着传令兵命令着：&ldo;主动迎上去，沉着应付，万一不行，我们两人夺枪，小沈负责保护战马。&rdo;

传令兵走在前面，大摇大摆地迎向敌人，他掏出一盒烟，高声说：&ldo;老兄，借个火。&rdo;一边说一边将纸烟递给了一个民团头目。烟起了作用，一个民团献殷勤地给传令兵划着了火柴。传令兵吸着了烟，顺手将手里的半盒烟塞给了那个小头目，顺势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，又亮了亮上衣口袋里的小卡片。

民团小头目点了点头，脸上堆起了笑容，用不敢看又想看的邪恶目光，朝开芬这边瞄了瞄。高头大马上，骑着一位身着彩缎旗袍，面目清秀而高傲的少妇，不由得鞠了一个躬，做了个&ldo;请走&rdo;的姿势。三个人大模大样地过了哨卡。一进街口，就看到墙上贴着&ldo;女共匪李开芬拐骗人员、马匹潜逃……抓获者赏银xx两&rdo;的通缉令。开芬向两位战友递了个眼色，冷冷一笑，提缰走马，穿过了街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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