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掀你摊子怎么着?我将你祖坟都掀了你也拿我没辙!&rdo;青年口气狂妄,&ldo;我奉穆亲王之命巡视湚城,谁不得让我三分?你再纠缠,当心被降罪!&rdo;
&ldo;你奉谁的命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。你若不赔我,那你也别想走!&rdo;摊主死死抓着青年的袖子。
&ldo;就这些破烂玩意儿,赔?&rdo;青年抬起脚就朝摊主踹去,&ldo;滚!别脏了小爷的衣服!&rdo;
那一脚该是用了极大的力,只见摊主被他踹得踉跄倒地,口中涌出血来。周围人劝阻许久都无果,见事情反而更严重了,一个个都慌了,连问官府的人为何还不到。已有几个看不下去的上前揪住了那青年,奔去寻郎中的也有了。
苏云九看了身边的穆亲王一眼,见他皱着眉一言不发,她便问:&ldo;他说他奉谁的命?&rdo;
沈孤水冷笑,&ldo;让人打着我的旗号如此张扬,为的便是毁我清誉。这样的事恐怕不止这一件,父皇素来看重民意,要真有人信了,传回宫里去,也够折腾我的。沈落荻是真盯上这块肉了。&rdo;说着瞧苏云九一眼,&ldo;夫人神机妙算。&rdo;
七分夸赞三分戏谑,苏云九却被一声&ldo;夫人&rdo;羞得不知如何应他,只当没听见。
又等了一会儿,才见官府的人来押了那青年。沈孤水站得显眼,捕头抬眼望向他,却又似不敢看,低着头快步离去。
&ldo;这无赖是不是该审?&rdo;苏云九问。
沈孤水带她下了戏台,离人群远了,他才道:&ldo;恐怕有些难。方才来的那个捕头……眼生得很。&rdo;
苏云九脑筋转得快,&ldo;莫非连官府都……&rdo;
&ldo;不错。&rdo;沈孤水低声道,&ldo;他用的都是些看似与他摸不着关系的人,要细查也难。&rdo;
苏云九回头,见人已散去,地上那滩血迹刺得她微微眯了眼睛,&ldo;难道就这样算了?&rdo;
&ldo;难归难,怎能就这样算了。&rdo;沈孤水的眼神有些冷,&ldo;有些日子没来湚城了,沈落荻的动作倒快。&rdo;
一出门就碰上这样的事,湚城平日如何,也是可想而知。此番正是为了这些而来,又亲眼见过,两人都对旁的事物失了兴致。在四周随意走了走,待到黄昏,才往来时的方向去。
重华楼的酒旗在晚风中招展,门前的红灯笼已亮起暖光。一进大堂,里边的店小二就迎了上来,&ldo;二位贵客出去半天了,定是累得很。先坐下喝口热汤歇会儿,小的稍后就给您二位上菜。&rdo;
他们挑了个隐秘的角落,才刚坐下,店小二就端上了两盅热汤。
沈孤水尤爱喝汤,重华楼做得也讲究。苏云九拿勺子舀起一块肉,发现鸡骨头都被炖酥了,知道他们定是从清早就以文火将这只鸡慢炖到刚才。
苏云九已懒得惊奇。凭沈孤水是这儿的主,他们便没什么不周到的。
正吃着饭,就有底下的人匆匆来同沈孤水耳语了几句。苏云九没听清,倒是瞧见了沈孤水蹙起的眉。
&ldo;怎会突然过来?&rdo;沈孤水问。
&ldo;拿不准。恐怕还得您亲自去一趟才知道。&rdo;
话说得隐晦,苏云九也不问,只静静等沈孤水说。
于是沈孤水说他要去官府找人问些话,但不打算让她跟着。本就是为正事,去的又是官府,带着她倒有些不妥。
苏云九点头说此话有理,让他放心去。
&ldo;你早些回房休息,我尽快回来。&rdo;沈孤水道。
苏云九对那道香酥排骨很是着迷,含糊应了他,随意挥了两下手算是道别,眼睛却盯着桌上的菜。
沈孤水临走还多看了她一眼,似乎又叹了口气。苏云九只当他是觉得她太能吃,顾不上多想其它。
她将桌上的东西扫空后,已撑得有些站不起身了,便又坐着缓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上楼。
顶层的走廊宽敞且长,苏云九一路看着门上的牌子,走到烟雨居前,却发觉有些不对劲。她又前后看了几遭,没看出什么花儿来,只当自己撑傻了,拿出钥匙插进锁孔。
沈孤水昨日开门时轻易就将这锁拧开了,苏云九使劲转了转,拧不动,可屋里竟亮起了灯。
&ldo;他这就回来了?&rdo;苏云九喃喃自语。
里边的脚步声渐渐靠近,还伴着几声嘟嚷,&ldo;……这破店,怎么连把钥匙都给不对……&rdo;
门被猛地拉开,一名喝得半醉的男子垂眼瞧着苏云九,开口就喷出一股酒气,&ldo;哟,这重华楼的姑娘还真是够俊俏,来来来,要能把爷伺候好了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&rdo;
苏云九听了这话,抬脚就要溜。这已容不得她细想,还是保命要紧。
但这醉鬼反应及快地抓住苏云九的手腕,将她往里拖,还不忘关上门。苏云九张口要喊人,他却一把将她的嘴捂住,在她耳边恶狠狠道:&ldo;生得一副狐媚相,还装什么纯良?你若真不愿进来,当初又为何要来干这行?&rdo;
这声音细听方觉耳熟,但苏云九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。待此人把她扔到床上后,她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,才有些呆了。
正是那个砸摊子闹事的青年。
沈孤水先前说过沈落荻的人也住在这层楼,却没料到先被摆了一道的会是苏云九。眼下这人站在床边看着她,眼神黏腻,叫她浑身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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