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煚就站在那儿,呆呆地看着,她心里难受,不是想哭,眼泪流不出来,好像把魂丢了,直到首领护卫平阖前来禀告。
&ldo;启禀主上,康大人已经出了宫门,往北门去了。&rdo;
往北门去了,那就是回洵都城北的庄院了,这就是康闵陶话里的意思吧。神煚挪动双足,轻轻道:&ldo;本尊饿了,膳房的人都死了吗?&rdo;
穆采儿吓得花容失色,她知道这时候的神煚万万惹不得,慌忙上前道:&ldo;回主上,早膳已经按主上吩咐,备下了。&rdo;
&ldo;是嘛。&rdo;
神煚坐在食案前,本来预备了两人份,如今还是一个人吃。这些年,她好像总是一个人吧,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,菜肴就没了滋味。
臣下们前来拜见,说着政事,神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,把那些人弄得惶惶不安。穆采儿倒是知道些内情,她在神煚身边伺候,比那些人还要战战兢兢。
&ldo;主上,主上,&rdo;
眼看神煚没有任何回应,穆采儿不得不壮着胆子,轻声唤着。回过神来的神煚摆摆手,她已经没有心情处理政务了。
穆采儿会意,赶紧送那些人出去,司礼长老在殿外打听:&ldo;主上,这是怎么了?&rdo;
穆采儿压低声音,道:&ldo;今天日子不好,各位大人别去触霉头了。&rdo;
前一句没道理,后一句是实情,司礼长老等人连连答谢。穆采儿收了礼,到底开心不了,在神煚身边,还得神煚开心了才行。
大殿内静悄悄的,能听到人的呼吸声,穆采儿小心翼翼地走进去,生怕惹怒了主子。
&ldo;采儿,你跟着本尊,有些年头了吧?&rdo;
大殿内突然响起神煚的声音,穆采儿慌忙跪下,&ldo;回主上,采儿伺候主上,整整五年了。&rdo;
&ldo;五年了,五年的时间,眨眼就过去了。&rdo;神煚语气平平的,并没有多少起伏,&ldo;你年纪不小了,该找个人嫁了。本尊,现在就可以放你出宫。&rdo;
神国制度,昭明神宫里伺候的人,分为两种,一是世袭的宫人,二是外边选进来的。世袭的宫人,往往是夫妻都在神宫里,生下的子女也留在宫里,这些人往往有特殊身份。
外边选进来的宫人,也分为两种,即勋旧子弟和庶族寒门子弟。勋旧子弟通常年龄较小,到了合适的年纪,就放出去成婚,之后不许在宫中任职。能够长久留在神宫里,需是终身不婚。至于庶族寒门子弟,通常负责贱役,终身不得出宫。
穆采儿是挑选进宫的勋旧子弟,一旦嫁人,就不得入宫任职。对于神煚这个决定,她吓得不行,不知是哪里惹怒了主上。
&ldo;主上,采儿愿意伺候主上,终身不嫁。&rdo;
&ldo;终身不嫁&rdo;这句话,用来表忠心还是不错的。穆采儿连连叩头,指望着神煚收回成命。
&ldo;好了,好了,本尊不说这事了,你起来。&rdo;
神煚还是看不下去了,她近来意志薄弱,决定的事,反反复复,总没个定数,也是很苦恼。
穆采儿松了口气,在这大殿上,她可是大气不敢出一声。
无心政务的神煚,在昭明神宫里慢悠悠地转着,不自觉回忆起有关康闵陶的事,清晨那一通争执,现在看来倒是莫名其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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