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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（第1页）

他敲敲书房的门，奈维尔的声音传来：&ldo;进来。&rdo;

奈维尔介绍他认识屈罗尼先生，一个高大、相貌特别的男人，有一对精明锐利的黑眼睛。

&ldo;对不起打扰了，&rdo;巴陀督察长歉然说，&ldo;不过有件事我还没弄清楚。

你，史春吉先生，继承了前马梭爵士的一半财产，可是谁继承另外一半？&rdo;

奈维尔露出惊讶的样子。

&ldo;我告诉过你，我太太。&rdo;

&ldo;是的。可是‐‐&rdo;巴陀轻咳一声，&ldo;是哪一个太太，史春吉先生？&rdo;

&ldo;噢，我明白了。是的，是我的疏忽，没说清楚。是遗嘱立下时的我的太太奥德莉。没错吧，屈罗尼先生？&rdo;

律师点点头。

&ldo;遗嘱写得清清楚楚。遗产由马梭爵士的被监护人奈维尔&iddot;亨利&iddot;史春吉，和他的妻子奥德莉&iddot;伊莉莎白&iddot;史春吉（闺姓史坦迪西）平分。后来的离婚并未影响到这项遗嘱。&rdo;

&ldo;那么，我就清楚了，&rdo;巴陀说，&ldo;我想奥德莉&iddot;史春吉太太完全知道这些事实吧？&rdo;

&ldo;当然。&rdo;屈罗尼先生说。

&ldo;那么现在的史春吉太太呢？&rdo;

&ldo;凯伊？&rdo;奈维尔显得有点惊讶，&ldo;噢，我想是知道。至少‐‐我从没跟她谈过多少‐‐&rdo;

&ldo;我想你会发现，&rdo;巴陀说，&ldo;她误会了。她以为崔西莲夫人一死财产就归你和你的现任太太。至少，今天上午她给我的感觉是这样。所以我才来问个清楚。&rdo;

&ldo;多么奇怪，&rdo;奈维尔说，&ldo;不过，我想这可能是相当容易产生误解。现在我想起来了，她曾经有一两次说过，&lso;卡美拉死后我们就继承财产&rso;，不过我当时以为她指的是跟我分享我的那一份。&rdo;

&ldo;是奇怪，&rdo;巴陀说，&ldo;往往两个人在一起讨论一件事，彼此领会错了意思都还不知道‐‐彼此各指各的，却都没发现不合之处。&rdo;

&ldo;我想是这样，&rdo;奈维尔说。他不太显得有兴趣。&ldo;无论如何，就这案子来说，这并不太重要。我们根本不缺钱用。我很为奥德莉感到高兴。她一直手头很紧，这将给她一大改变。&rdo;

巴陀直率地说：

&ldo;可是，先生，在离婚的时候，她当然从你这里得到一份赡养费吧？&rdo;

奈维尔脸红起来。他以压抑的声音说：

&ldo;有一种东西叫‐‐自尊，督察长。奥德莉‐直坚拒我想给她的赡养费。&rdo;

&ldo;非常大方的一笔数目，&rdo;屈罗尼先生说，&ldo;不过奥德莉&iddot;史春吉太太一直拒绝接受，按月退回。&rdo;

&ldo;很有意思。&rdo;巴陀说完即走，不给任何人机会问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
他找到他的甥儿。

&ldo;表面上看来，&rdo;他说，&ldo;这件案子每个人都有谋财的动机。奈维尔&iddot;史春吉和奥德莉&iddot;史春吉各得五万英镑。凯伊&iddot;史春吉以为她可得五万英镑。玛丽&iddot;欧丁得到一份收入可以免除再谋生计之苦。汤玛士&iddot;罗伊迪，我不得不说，他一无所得。不过我们可以包括哈士托，甚至巴蕾特，如果我们认为她冒险自己服毒是为了避免受到嫌疑的话。是的，如同我所说的，每个人都有谋财的动机。然而，如果我没想错，金钱跟这个案子根本扯不上关系。如果有所谓纯粹因恨杀人的事，那么这个案子就是。而且即使没有人来助我一臂之力，我也会把这个凶手逮住！&rdo;

后来，就在他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最后那句话时‐‐安德鲁&iddot;马克怀特已经在前一星期六来到东头湾。

13

安德鲁&iddot;马克怀特坐在东头湾旅馆的阳台上，望过河面，凝视着对岸的断崖。

此时他正沉陷在自己的思想、情感总检讨中。

七个月前，就在这里，他企图了结自己的生命。命运，纯粹是命运，横加干涉，他感激命运吗？他怀疑。

他清醒地认为，他并不感激。不错，他目前并没有自杀的倾向。自杀这个名词对他来说已经永久成为过去。如今他愿意继续承担生命的重担，不带热心甚至没有乐趣，只是规律地一天过一天。他承认，你不能冷酷地了结你自己的生命。这得要有非比寻常的绝望、悲伤、沮丧或苦痛的刺激。你不能仅仅因为感到了无生趣而自杀。

他想，如今别人会认为他是个相当幸运的人。命运之神在对他皱过眉头之后，已开始对他展现笑容。可是他没有心情报以微笑。当他想到那富甲一方、性情怪异的柯奈里伯爵约见他的情形时，不禁哑然失笑。

&ldo;你是马克怀特？以前跟过赫伯特&iddot;克雷？克雷的驾驶执照被记上不良记录，就因为你不说他的行车速率是每小时二十哩。他气得要死！有一天他告诉我们。&lso;该死的苏格兰人，真是猪脑袋！&rso;他说。我自己心想‐‐这正是我要的人！不受贿赂说谎的人。你不用替我说谎。我的作风不是那样的。我到处在找诚实的人‐‐这种人少之又少。&rdo;

伯爵说完咯咯大笑，他那精明一如猴子般的脸愉快地皱成一团。马克怀特可不觉得好笑，呆立在那里。

不过他得到了工作。一份好工作。如今他的前途有了保障。一周之内，他就将启程离开英格兰到南美去。

他不知道是什么使他选择现在的地方度过他行前的最后几天假期。不过，是有什么让他来到这里。也许是一种考验自己的心愿‐‐看看他的心中是否仍然残留任何过去所有的绝望感。

梦娜？如今他是多么地不在乎她。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。有一天他在街上跟她擦身而过，心中一点感觉也没有。他还记得她离开他时，他心中的那种悲伤、痛苦。但是如今这一切都已成过去。

一只全身湿淋淋的小狗和一个他新交的朋友‐‐十三岁的黛安娜&iddot;布灵顿小姐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&ldo;噢，走开，唐。走开。臭死了，它在沙滩上压到了死鱼或是什么的。你远远的就可以闻到它身上的臭味，真是臭死了。&rdo;

马克怀特的鼻子闻到了臭味。

&ldo;一条腐烂的死鱼在石头缝里，&rdo;布灵顿小姐说，&ldo;我把它带进海里，想把臭味洗掉，可是好像不怎么管用。&rdo;

马克怀特有同感。唐，一只亲切可爱的蜷毛狗，因它的朋友坚决不让它太靠近他们而露出一副受伤害的样子。

&ldo;海水不管用，&rdo;马克怀特说，&ldo;热水加肥皂才是惟一的办法。&rdo;

&ldo;我知道，可是这在旅馆里可不怎么容易办到，我们又没有私人浴室。&rdo;

后来马克怀特和黛安娜悄悄地从边门溜进去，偷偷地把唐弄进马克怀特的浴室里，大肆清洗一番，搞得马克怀特和黛安娜也是全身湿淋淋的。清洗完毕，唐非常悲伤。又是讨厌的肥皂味道‐‐就在它好不容易才弄到足以令其他的狗羡慕的味道时。唉，算了，人类总是一样的‐‐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味道才是高尚美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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