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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（第1页）

&ldo;嚯，评价可真高。&rdo;司徒云康有点不服气。

&ldo;杜森是破案高手，据我所知，凡是他的案子，律师都得捏把汗。所以……&rdo;王汉阳笑起来，&ldo;尽管她是个美人，肯付的报酬又高得吓人，我还是拒绝了她。&rdo;

&ldo;她男朋友到底犯了什么案子？&rdo;司徒云康问道。

&ldo;他杀了刚才那个女孩的继父。被害人好像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。李继文，你听说过他吗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。&rdo;

&ldo;我知道，写历史小说的，最近几年很有名，在电视里开过讲座。他的书观点新颖，文笔流畅，我和我哥都很喜欢。我哥那里还有他的全集。怎么，死的是他？&rdo;司徒觉得很诧异，看见王汉阳点头，便道，&ldo;按理说，如果死的是名人，那报纸和电视应该有报道，怎么有？&rdo;

&ldo;我从来不看这种书，不知道他也是名人。不过，刚刚她跟我谈话的时候，我顺便查了下这宗案子的简报。知道她男朋友为什么要杀她的继父吗？&rdo;

&ldo;为什么？性骚扰？&rdo;司徒猜测道。

王汉阳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
&ldo;不错，这是个很明显的动机。&rdo;司徒云康点头，接着又问，&ldo;那么，这女孩怎么说？&rdo;

&ldo;她提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证据，只是不断重复，她男朋友没有杀人，是个好人，温柔善良的好人。哈！也许他只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，才表现得温柔善良，能够将筷子插入别人咽喉的人，怎么都不能让我认为，他是个善类。&rdo;

&ldo;筷子！？&rdo;司徒云康逮到了这个词。

&ldo;是的，筷子。&rdo;王汉阳把文件丢在桌上，望着他道，&ldo;简报上说，凶手是用筷子杀死被害人的。上星期一根鱼刺卡到了我的喉咙，我不舒服了一个晚上。筷子！我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感觉！但我知道，这跟朝嘴里开一枪不一样，用筷子，人是不会马上死的，joe，想想被害人的感受。&rdo;

&ldo;我想知道，他是怎么把筷子插进被害人嘴里的？被害人得张开嘴，他才能干这事吧？他是怎么让被害人张开嘴的？&rdo;司徒云康道。

王汉阳看着他，停下了手里的活。

&ldo;而且，如果他们认识，我猜他们的关系一定不怎么样。&rdo;司徒云康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后，停下脚步说道，&ldo;我觉得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，被害人是不会在女孩的男朋友面前张开嘴的，没这必要，也不合适。所以我想，也许……这个男人在遇到被害人的时候，被害人就张着嘴，也许，那时候李继文是睡着了，也许……他当时已经死了。&rdo;

&ldo;呵呵，joe，你的想象力真丰富。不过我告诉你，你能想到的，杜森一定也能想到。假设这个男人是凶手，杜森一定会給出无懈可击的证据，而假设那个男人不是凶手，那么杜森就会还他清白，将他释放，这官司就打不成了，反正横竖都是你输，这案子根本没有打赢的可能，所以我劝你少管闲事，&rdo;说完这些话，王汉阳继续低头理他的文件。

&ldo;我可没说要管闲事，我只是随便说说自己的看法。&rdo;司徒云康为自己辩白。

&ldo;得了吧，我知道你刚结了两个大案子，现在闲得发慌，正憋着找点事做呢。&rdo;王汉阳一眼看穿了他。

司徒云康朝他微微一笑。

&ldo;可惜她已经走了。&rdo;

司徒云康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，两个小时后，当他信步穿过淮海公园，准备去看他的另一个律师朋友时，他再次遇见了她。她看上去已经精疲力竭，黯淡的脸色和闪亮的宝蓝色裙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林荫道上有条长凳空着，她快步走了过去。坐下后，她从挎包里掏出本红色的笔记本和一支笔，她用那支笔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，她是不是在把拒绝她的律师名字一一划掉？在这两个小时里，她又找了几个律师？

她神色茫然地慢慢合上了笔记本，接着，他料到会看到这个场面，她急急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，终于哭了起来。

哦……司徒云康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
他后来想，如果当时，他不是正巧路过，不是正巧看到她在哭，他可能真的会听王汉阳的劝，在她身边走过，就当没看见她。

他走到长凳前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。她还在哭。

&ldo;小姐，我在申庆大楼见过你。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？&rdo;他首先开了口。

她停止了抽泣，别过头来看了他一眼，但没说话。他看见她眼角挂着泪珠。

&ldo;我的办公室就在你刚才去过的王汉阳律师所旁边。&rdo;他解释道。

听完这句话，她蓦然睁大了眼睛。

&ldo;你是司徒律师？&rdo;她问。

&ldo;你知道我？&rdo;这回换司徒云康吃惊了。

&ldo;我去过你那里，你的办公室在装修。&rdo;她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珠。

这么说，我也在她的拜访之列？司徒云康心里一阵高兴。

&ldo;你找过我？&rdo;他温和地问道。

她点点头，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小时里，她已经遭遇太多拒绝的缘故，她好像已经没有信心旧事重提了。她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。

&ldo;你找我什么事？&rdo;他不得不主动提问。

&ldo;我……&rdo;她仰头望着他，好像在判断他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她，隔了会儿，她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，&ldo;我想，我想请你为一个人辩护，他是我的男朋友，他，他最近被抓了，因为警方认为他杀了人。可其实，他什么都没干，他不会杀人，他很善良……&rdo;她看着他，骤然停止了叙述，眼泪再次湿润了她的眼睛，&ldo;算了，&rdo;她把目光移开了，&ldo;我想，你一定认为我说的都是废话，打官司是需要证据的，可我什么都没有……&rdo;她泄气地说。

&ldo;嗯……他自己认罪了？&rdo;以他的身份，似乎不适合安慰他，所以他只能语气温和地问她。

&ldo;是的……&rdo;她泣不成声。

&ldo;可是你认为……&rdo;

&ldo;不是他……可是，我以为……&rdo;她忽然抬头看着他，大声说，&ldo;我以为律师只是为客户服务，不是为真相服务的！……&rdo;

奇怪，她为什么这么说？她希望她的律师仅仅为她服务，而不是为真相服务？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知道真相？真相是什么？她男朋友真的是杀人凶手？因为她觉得真相对律师不重要，所以她很有可能会隐瞒真相。她可能什么都不肯说。如此一来，该怎么辩护？……怪不得有那么多律师会拒绝她，看来王汉阳的看法是对的。这官司没办法打，最明智的做法还是别惹麻烦。

但是，现在是自己撞到枪口上的，就算拒绝也得技巧点。

&ldo;嗯，你的事，我听王律师说了一些。&rdo;他道。

她充满期待望着他，他看见一颗泪珠凝结在她的睫毛上，他尽量不去看她，目光扫向前方的梧桐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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