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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（第1页）

&ldo;神医？&rdo;谷平很感兴趣地看着她。

&ldo;其实是江湖郎中！你刚刚说到堕胎，我就想起了他。&rdo;她随便吃了几口果酱面包，就把它扔在了盘子里。&ldo;他对外宣称自己能治各类怪病，所以全国各地都有找过去看病的人。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。&rdo;她拍拍手上的面包屑。

这时，她的手机响了，对方是个陌生电话。她接通了电话。

一个女人略带不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。

&ldo;请问，是沈警官吗？&rdo;

&ldo;我是。&rdo;

&ldo;你好。前几天你在蚯蚓酒吧跟我说过话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。你昨天晚上好像发短信给我，我现在才看到。&rdo;

对方一提起蚯蚓酒吧，她立刻直起了身子。她知道对方是谁了。一定是钢琴师的女朋友。自从知道那位死去的钢琴师就是她弟弟小峰后，她就一直寝食难安，心神不宁。虽然她相信dna的检验结果，可她仍然没法对一个陌生的钢琴师产生亲情，况且那是被她唾弃的亲情。然而，真的把他当陌生人看待，对他的死活置之不理，她又无法原谅自己。她总觉得不好好查清楚他的死因，她便没法安心，所以，昨天从看守所回来后，她就给宋琳去了一条短信，她希望对方能尽快跟她联系。

&ldo;我记得你是谁，宋小姐。&rdo;她说道。

&ldo;你好。你说你有事要问我。&rdo;

&ldo;是的，关于周同的案子。&rdo;她看见谷平在朝她看，&ldo;有些问题，需要再核实一下。首先，尸体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吗？&rdo;

&ldo;啊，不是。&rdo;宋琳马上说，&ldo;那天他演出的时候，我看他神色不对，我想可能是他的胃病又犯了，本来想给他送点药，可演出结束后，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。我追出去没找到他……回来的时候，电话亭有几个人围着，我走过去一看，原来是他……&rdo;

&ldo;你看见他的时候，他还活着吗？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

&ldo;那他有没有说些什么？&rdo;

&ldo;他在不断喘气。好像在说些什么，我没听清……&rdo;

&ldo;那天周同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吗？&rdo;

&ldo;只是有点不高兴，平时他弹完琴，我们都会聊几句，可那天他弹完之后就急匆匆走了，我问他是不是胃不舒服，他也没回答。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，我想可能真的是胃疼……&rdo;她停了停，接着道，&ldo;还有就是，他那天晚上本来应该演奏《致爱丽丝》，我一直很喜欢这支曲子。我觉得他弹得很好，至少比过去的钢琴师弹得好太多了，他的演奏充满了感情。可是那天，他突然换了别的曲子。我本来想问他的，但他急着走‐‐沈警官，是不是他的案子有线索了？上次的那个警察说，可能是流窜犯作的案。&rdo;

&ldo;他的案子跟另一件案子有关联，所以要重新合并调查。&rdo;

&ldo;哦，是这样……&rdo;宋琳似乎颇为高兴，&ldo;我希望能快点抓住凶手。&rdo;

&ldo;放心吧，一定会的。&rdo;

&ldo;谢谢！&rdo;

&ldo;不客气，我可能还会来找你。&rdo;

&ldo;哦，没关系。你问什么都行。&rdo;

她挂上了电话。

&ldo;你终于开始调查你弟弟的案子了。&rdo;谷平道。

&ldo;别再提什么弟弟了……&rdo;她望向窗外，&ldo;他在口供里说了一大堆我的坏话，他认为我是凶手，他还说，他看见我拿了某个男人的钱。他那是什么意思？&rdo;

&ldo;他才8岁。他看见什么就说什么。‐‐那你是不是拿了某个男人的钱？&rdo;

&ldo;对！是拿了！那人是在出事的前一天来的，他来的时候，我父母正好不在，我在帐台上，他要住旅馆，我告诉他，我们那里刚刚有人得了传染病，我让他去别的地方住。他挺感激我的，问我想不想挣钱。我说想啊，他就给我照了张相。&rdo;

&ldo;照相？他是摄影师？&rdo;

&ldo;不知道。是个戴眼镜的大胖子，人挺年轻的，大概不到20岁。照相后，他给了我一百块钱。&rdo;

&ldo;呵呵，还挺大方。&rdo;

&ldo;他是来治肥胖症的。我就对他说，那家医院是骗人的，以前也有人来治肥胖症，结果神医给开的药是拉肚子的药，后来拉得人都脱水了，最后被送去了县医院，差点送命。&rdo;

&ldo;你们聊得不错啊。&rdo;

&ldo;我后来还送他去了最近的车站，他不认识路。原来，他本来就有点犹豫。他是听别人说这里不错，才过来的。他还告诉我，他是小时候生病吃激素才发胖的。临走时，我还送了他一根黄瓜，我对他说，你以后每天晚饭就吃这个，保准你瘦。‐‐既然他给了我一百块钱，我当然得对他好点。&rdo;

&ldo;你对这个人是不错。不过，你为什么要赶他走？你们旅馆那时真的有人得了传染病？我也看过当年的案卷，好像没提到什么细菌感染，传染病之类的事。&rdo;谷平充满疑问地看着她。

有些事，她觉得难以启齿，但想了一想后，又觉得那些事已经离她很远，说出来也无妨。

&ldo;他是单身男客。&rdo;

&ldo;你是说……&rdo;谷平盯着她看。

&ldo;双凤旅馆，你说是什么意思？&rdo;她避开了他的目光，&ldo;住在店里底楼的两个女人，是我父母找来的，她们每干一次都会分成给他们。凡是单身男客，他们都会向他推销特别服务。&rdo;

&ldo;原来如此。&rdo;谷平恍然大悟地点头，&ldo;这是不是你离家出走的原因？&rdo;

她的目光扫过盘子里的面包。

&ldo;有个男人愿意花大钱买小女孩的第一次。我父母商量的时候被我听见了，他们找不到其他小女孩，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，因为我弟弟要交学费。后来我妈就来跟我说了，他们说给我100块。我答应了。我如果不答应，我今后的日子会更难过。我那时候就下决心要离开家。&rdo;她很意外自己能毫不费力地说出这件藏在她心里多年的往事，她一直担心重提往事会难以控制情绪，可现在，她觉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。

&ldo;对不起，我不知道……&rdo;谷平充满歉意地看着她。

她兀自苦笑。

&ldo;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。约定的时间是两天后，我就利用这段时间作了点准备。我弄了一个黄色的提包放在厨房的角落里‐‐没想到被我弟弟看见了……&rdo;

&ldo;你什么时候联系的李老师？&rdo;

&ldo;我答应我妈的当天晚上，其实是半夜，我给她打了个电话。她接到我的电话非常惊讶。我跟她说，我干活的旅馆把我辞了，我这两天就要走，当时具体说了些什么我都忘了，反正最后，我们约好8月4日早上七点在鹿林镇的火车站碰头。&rdo;

&ldo;是案发后的第二天早上七点？&rdo;

&ldo;因为我知道火车站早上八点半左右有一班火车开往x市，我希望她能把我带走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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