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现在没装子弹。不过,你们交给我保管时,里面装了整整六发,没错吧?&rdo;
&ldo;对,是这样,没错。&rdo;
三枝把手往长裤后袋里一伸,好像要开始愉快的游戏般绽放出笑容。手从口袋抽出时,赫然握着子弹。
他吓了一跳。子弹是什么时候被拿走的?
&ldo;子弹应该是我保管的。&rdo;
&ldo;别这么斤斤计较嘛。&rdo;
三枝一发一发地检视后装进弹匣。在他看来,填塞弹匣的这项作业就仿佛是在破解填字游戏,以便找到无路可退、通往毁灭的关键词。
三枝一边动着手指一边说:&ldo;我也无法判断,这是不是宫前孝用来杀人的枪。可能是,也可能不是。孝用的那把枪,只知道是四五口径,弹道稍微偏左,非常危险。可能是私造土枪吧。据分析,可能是仿造目前警官使用或者该说携带的警用手枪&lso;新南部&rso;。&rdo;
三枝把弹匣转回去,就像陷阱关闭时的声音。
&ldo;目前只能推测,因为射杀四人的那把枪已经下落不明了。孝来往的那些人‐‐主要是在东京‐‐之中,的确有隶属黑道、把菲律宾等地私造的手枪走私进口的人。不过,就算朝这个方向追查,也没办法确定孝究竟弄到的是什么枪。&rdo;
&ldo;孝他人呢?没有被捕吗?&rdo;
三枝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缓缓抬眼凝视他。他也毫不退缩地迎上对方的目光。
他感到,一秒又一秒,时间凝重得连呼吸都困难。紧贴在身边的她,呼吸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彼端传来的。
三枝把枪口对着他,两手牢牢握着枪。
&ldo;现在,如果从这个距离射你,&rdo;三枝用单眼瞄准目标说,&ldo;你会被轰到后面墙上,背上还会开个像咖啡杯那么大的洞。&rdo;
&ldo;你在说什么?&rdo;她的声音略带一点慌乱,尾音嘶哑。
他把她的手缓缓从自己手肘上拿开,然后说:&ldo;下落不明的不只是孝的手枪。孝本人也一样吧?换句话说,幸山庄命案的凶手尚未被捕。&rdo;
她用双手蒙住嘴。
&ldo;宫前孝该不会是我吧?&rdo;他说,&ldo;逃亡途中因为某种意外丧失了记忆。于是,我的继父村下猛藏和他的女婿榊达彦把我藏匿起来‐‐是这样吗?&rdo;
三枝的嘴角缓缓扭曲笑开了。
&ldo;别急着下结论嘛。&rdo;三枝忽然失去兴致似的垂下手腕,猛地转身背对他。
这时,里面房间的电话铃声响起。铃声响了一两次就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沙沙作响的摩擦声。
三枝发表宣言似的清楚地表示:&ldo;宫前孝已经死了。&rdo;
&ldo;死了……&rdo;
&ldo;从幸山庄逃离的途中,摔落悬崖,大概是半夜认错了路。等到天亮后,搜山的人从崖上发现了尸体,可是尸体在断崖绝壁下,据说当时一半泡在海里,一半摊在岩石上。大家正在犹豫该怎么拉时,尸体就被海浪卷走了。因此,孝的尸体和他的手枪才会至今不知去向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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