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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（第2页）

&ldo;多久以前？&rdo;

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起来，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：&ldo;那还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。&rdo;

&ldo;第一次世界大战？&rdo;龙舟终于用自己的母语脱口而出，这个故事可真的说远去了，难不成还与1914年萨拉热窝的枪声，或1917年十月革命的炮声有关？他悄悄对春雨耳语道，&ldo;喂，他可是个精神病人啊。&rdo;

春雨不屑地回答：&ldo;我相信他的话！&rdo;

然后，她又用英文对斯科特说：&ldo;请继续说下去吧，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。&rdo;

&ldo;好的，那个中国人其实是个英语教师，但暗地里为德国人服务，潜伏在英国刺探各种机密军情。1916年他被英国谍报部门逮捕了，不久后就以间谍罪被处以绞刑‐‐事实上这个故事非常复杂，高玄说他到英国来的目的，就是要找到当年那个中国间谍的秘密，甚至不惜为此而冒险。&rdo;

&ldo;有什么秘密？&rdo;

斯科特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：&ldo;他没有告诉我，但这个秘密据说非常重要，关系到上千万人的生命。&rdo;

&ldo;上千万人的生命？拜托啊。&rdo;

龙舟又一次说出了中文，他觉得眼前这个精神病人的话，简直就是危言耸听了。

但春雨的心已被悬了起来：&ldo;那高玄有没有说过那个中国间谍叫什么名字呢？&rdo;

&ldo;有，那个中国间谍的名字叫‐‐&rdo;

斯科特忽然拿起了毛笔，蘸蘸水在石桌上写下了几个字母：yutsun春雨和龙舟都很意外，他们还以为会看到中文呢。

&ldo;念&lso;愚蠢&rso;吗？&rdo;龙舟扑哧一声自己笑了出来，&ldo;不可能，不可能有这样的名字。&rdo;

斯科特不懂他在说什么：&ldo;高玄没告诉我这两个音节是什么意思，你们知道吗？&rdo;

&ldo;中文里有许多发音相同但字形和意思都不一样的字，尤其是人的姓名，单听读音是很难确定意思的。而且，不知道这个姓名的排列是按照中国还是欧美的习惯，如果按照中国人姓氏在前的习惯，那么他应该姓&lso;于&rso;。&rdo;

不过即便是&ldo;yu&rdo;这个读音，也有&ldo;于&rdo;、&ldo;余&rdo;、&ldo;俞&rdo;、&ldo;虞&rdo;、&ldo;郁&rdo;等许多个字呢，龙舟摇摇头：&ldo;那么后面的&lso;tsun&rso;呢？可能是港台的汉字音译，天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。&rdo;

天色已完全昏暗下来了，糙地上只剩下他们三人，所有的病人都回房间去了。

&ldo;你们可以回去了。&rdo;

身后突然响起了院长的声音，傍晚降临他给春雨和龙舟下了逐客令。

院长又对斯科特说：&ldo;我的朋友斯科特，你也应该回去吃晚餐了。&rdo;

斯科特听话地走到院长身边，向春雨他们挥了挥手说：&ldo;再见，欢迎常来这里作客。&rdo;

龙舟不禁苦笑：&ldo;要是常到精神病院来作客，岂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！&rdo;

春雨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龙舟，然后挥手向斯科特告别。

傍晚六点，院长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。院长向春雨问道：&ldo;小姐，请等一等，能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吗？&rdo;

&ldo;当然可以。&rdo;

&ldo;你真是高玄的未婚妻吗？&rdo;

这个问题让春雨怔住了，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半晌没说话。

龙舟同样也给怔住了，两小时前进大门的时候，他并未听清春雨在电话里说的这句话。刹那间，心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，接着掉进了深深的地洞。

院长盯着她的眼睛追问：&ldo;我是个虔诚的基督徒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撒谎。请你回答这个问题。&rdo;

春雨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紫了，几秒钟后缓缓吐出那个单词‐‐&ldo;no&rdo;

得到了这个答案，院长微微颔首：&ldo;thankyou，bye&rdo;

&ldo;bye&rdo;

春雨有些感激地点点头，快步走出了大门。

紧跟着的龙舟心情很复杂，刚才那半分钟，仿佛从人间坠到地狱，再从地狱爬回了人间。

坐进polo车里，龙舟轻声问道：&ldo;未婚妻？&rdo;

春雨满脸疲惫地低下头：&ldo;别问了，快点开吧。&rdo;

车子迅速开出林荫道，回到通往伦敦市区的道路上。龙舟并没有像昨晚那样飞快飙车，而是保持正常车速，继续说：&ldo;你是高玄的未婚妻？到底是还是不是？&rdo;

&ldo;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？不用再说第二遍no了吧。&rdo;

但龙舟依然不依不饶：&ldo;高玄是谁？&rdo;

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月28日下午（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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