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以后,她还清晰地记得那场对话‐‐
&ldo;小枝,请你不要死。&rdo;
&ldo;为什么?&rdo;
&ldo;假如,你死了,我就太吃亏了啊‐‐七年前的那场大火,我冲进去差点被烧死,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地活着!&rdo;
&ldo;你居然认出我来了?&rdo;
&ldo;第一眼只觉得似曾相识,后来又发现你有些奇怪,便开始悄悄注意你。没想到,这些年你变化那么大,但你经常看着学校对面的野地发呆,有时还会独自去魔女区,就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小女孩。&rdo;
&ldo;申老师,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认出我了。&rdo;
&ldo;你送给我的东西,我现在还保留着。&rdo;
&ldo;这是你第三次救了我的命,这回不知道再送什么来感谢了?&rdo;
&ldo;老师希望得到的礼物,就是每天都看到你开心地活着。&rdo;
欧阳小枝会心地笑了,然后放肆地笑了,笑得几乎整个学校都要听见了。
第二天,许多同学都说半夜梦见女鬼乱叫。
2012年,同样寒冷的春夜,小枝站在多功能楼顶的天台,月光照亮泪水。
&ldo;司望同学,这些事情,你是从哪里听来的?&rdo;
面对她慌乱的眼神,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&ldo;你有精神病吧?上个学期,那张抄有黄仲则诗句的纸条,是不是你偷偷塞到我的办公桌上的?&rdo;
&ldo;是的。&rdo;
天台上的寒风袭来,小枝战栗许久,突然抬起胳膊,重重地打了他一个耳光。
&ldo;卑鄙!无耻!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&rdo;她忍不住大叫起来,顾不上眼泪鼻涕,&ldo;司望,我求求你了,不要再来缠着我!你也不要再想入非非,这样真的不好玩!懂吗?&rdo;
&ldo;是你不懂。&rdo;
他的脸上有五道印子了,仍然一动不动,双目没有任何变化。
&ldo;对不起,老师必须要把你打醒!&rdo;她走近摸了摸司望的脸,细细的手指却是冰冷,&ldo;我是你的欧阳老师,三十五岁,不再年轻了,过些年就会跟你妈妈一样。你才十七岁,长得又这么帅,会有大把的女孩喜欢你。&rdo;
&ldo;这不重要。&rdo;
&ldo;听着!孩子,你刚才所说的那一切,都是在你出生之前发生的!而且,你知不知道,在此救过我的那个男老师,他早就死了!&rdo;
&ldo;小枝,我知道,他死在1995年6月19日,深夜十点。&rdo;
司望冷静地说出申明的死亡时间,就像在回答一道平淡无奇的语文考题。
&ldo;停!&rdo;
&ldo;你害怕了?&rdo;
&ldo;司望,你是个处心积虑的孩子,进入南明高中的这半年来,你一直在偷偷搜集关于我的一切吧?你是不是看了他的日记本?模仿了他的笔迹?&rdo;
&ldo;他从来不写日记的。&rdo;
&ldo;那你去找过马力?&rdo;
&ldo;你真的跟老同学们都没来往吗?&rdo;
&ldo;不要装出大人的样子!请你不要靠近我,更不要喜欢我,因为‐‐我有毒!&rdo;
&ldo;毒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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