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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（第1页）

董晗拍了拍惠帝的肩膀，惠帝回过神来，发现自己险些被赵王带跑了，便道：&ldo;都别吵了！齐王，你继续说。&rdo;

齐王长舒一口气，道：&ldo;可惜后来玉门事发，另外两块残玉都不知去向。父亲暴毙京中，我继承了他的遗志，多年来苦寻玉符。&rdo;齐王说得声情并茂，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那块玉符，同另外两块拼在一起，&ldo;今日总算得见三块残玉合而为一，是天佑我大周！&rdo;

董晗把玉符取回，敏锐地捕捉到了齐王那极度不舍，却又壮士断腕般的神情，不由一哂。

惠帝接过玉符，心中越发沉痛，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先帝于陵前痛哭的情形，继续问道：&ldo;齐王既知道这许多，为何还要发出悬赏，让人追捕赵灵？&rdo;

齐王闻言，既惊又怒，恨恨地瞪了岑非鱼一样，继而转向惠帝，做无辜状，道：&ldo;此话从何说起？&rdo;

岑非鱼嗤笑一声，却立马换成一脸真诚，道：&ldo;王爷无须多虑，六月里，我曾私下向您陈明实情，并请你出手相助。当时，为免打糙惊蛇，您还让我在你的枕头边插了把匕首，假装同你不对付。而后，你便向江湖上一个名唤&lso;怀沙&rso;的帮派发出号令，出重金寻找赵灵的下落。&rdo;

白马附和道：&ldo;王爷不仅发出悬赏，更编出了许多假相，迷惑那些心怀鬼胎的人。其实，我流落在外，时刻都会发生不测，王爷一道悬赏将我放到明面上来，可以避过许多暗箭，用心良苦，赵灵拜谢！许是父亲有灵，我阴差阳错间同岑大侠相认了，而后便将计就计，安排了一场英雄会，想要把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揪出来。&rdo;

两人早已合计过，将自己的谋划全都推到齐王脑袋上，届时，齐王为了将自己图谋玉符的嫌疑撇清，不得不咬着牙认下来，他同赵王间的矛盾便更不可弥合，。齐、赵二王若反目成仇，齐王就势必要把赵王置于死地。

&ldo;不必多说，本王……只是为了朝廷。&rdo;齐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，点点头，算是默认了。

赵王怒极，暴起喝骂：&ldo;你们串通一气，是要置我于死地！&rdo;

白马：&ldo;王爷保重身体，切莫过激。糙民还没说到，您暗中向&lso;怀沙&rso;追加赏金，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事呢。怀沙帮中，恰有我的江湖朋友，能证明您出了数万两黄金。&rdo;

&ldo;你！&rdo;赵王指着白马，怒极几不能言语。

白马：&ldo;王爷可要找人前来对质？&rdo;

赵王气得发笑，道：&ldo;好、好、好！本王明白了，你们是蓄谋已久，不害死本王不得罢休！对，本王为了捉拿你这兴风作浪的罪臣之后，确实曾追加赏金，却还是没能捉住你，才让你有机会构陷我！但本王相信，陛下自会明断是非，还我公道。&rdo;
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赵王心虚了。而赵王追加悬赏，向赵灵索命的行为，无疑更证实了他想要灭口。

&ldo;赵灵的身世虽属实，但仅凭这一张青纸，却远不能证明甚么。朕乏了，明日再议，退朝吧。&rdo;惠帝头痛难耐，说完话便起身离开。

赵王尴尬无比，大袖一甩，率先离开。许是心虚，他走到大殿门口时竟忘了迈步，被门槛绊倒在地，模样狼狈至极。

大臣们在殿上面面相觑，唯有岑非鱼指着赵王远去的背影哈哈大笑，白马见状，亦忍俊不禁。

第96章正道

百官退朝，洛阳宫复归安宁祥和。

惠帝回到寝宫，正遇上在殿前教训奴才。他心烦意乱，本不想管束，然随意一瞥，见那被教训的小侍女竟仅穿着单薄里衣，跪在业已结冰的荷花池中，不禁皱眉，道：&ldo;皇后若心里有气，杀了她给个痛快。没这样糟践人的。&rdo;

&ldo;陛下今日回来得晚，可是遇上了什么事？&rdo;萧后一笑，让人将那侍女拖下去乱棍打死，收起凌厉神色，跟在惠帝身后走入寝宫，一面询问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。

惠帝知道萧后耳目众多，断无可能不知赵灵之事。只不过，此刻他脑中一片混乱，索性借着向萧后讲述今日所遇，将事情再捋一遍。他将事情说完以后，总算理出了头绪，知道赵灵所言多半不假，因此对赵王深感失望，心里很是难过，摇头叹道：&ldo;外公谋反被诛，齐王私劫漕粮，眼下赵王又被人推上风口浪尖。朕坐不稳这个江山。&rdo;

萧后漫不经心地劝道：&ldo;陛下说什么丧气话？世间千错万错，从来都不是天子的错。谢瑛、齐王，说好听了是皇亲国戚，其实不过是沾了陛下的光，才有如此权威。臣子手中的权力，俱是天子的恩赐，您若觉得他们令您烦心，将权力收回就是，不该怪罪自己。&rdo;

董晗暗暗瞥了萧后一眼，目光中藏着提防，萧穆淑此话说得未免太过了。

惠帝毫无所觉，但并未被萧后带跑。他只是一味自责，道：&ldo;朝臣离心离德，就是朕的无能。&rdo;

董晗劝道：&ldo;非是圣上无能，而是乱臣贼子太过jian诈狡猾。&rdo;

萧淑穆对惠帝的失落并不上心，兀自伏案写字，问：&ldo;陛下可曾想过，赵王为何要尽诛并州军？&rdo;

惠帝闻言皱眉，他还没能接受赵王当真有罪的事实，自欺欺人般地说：&ldo;皇后这样讲，只怕有失偏颇。&rdo;

萧后笑道：&ldo;陛下不信，一是不信赵灵的身份，二是没有有力的证据，三是找不到赵王行此事的理由。&rdo;

惠帝追问：&ldo;这三件事，难道皇后都能证实？&rdo;

萧淑穆不答，而是话锋忽转，对准董晗，道：&ldo;赵灵其人，董晗最是了解，不如让他给陛下说说清楚。&rdo;

惠帝眉眼间带着怒意，道：&ldo;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朕？别以为朕不过问便不知道，先前是你们暗中派孟殊时去江南拿人的。&rdo;

董晗连忙跪下，道：&ldo;陛下息怒！臣结识赵灵，确是意外。&rdo;

萧淑穆全不把惠帝的愤怒放在眼中，避重就轻道：&ldo;董晗不能生育，收些义子承欢膝下，没甚不对。赵灵不是被人卖到青山楼么？明珠蒙尘仍是明珠，董卿慧眼识英，将他认作义子。赵灵聪明机警，很快便为董晗和孟殊时牵线搭桥，让孟殊时替我们办事。&rdo;

惠帝亲自上前去将董晗从地上扶起，低声道：&ldo;朕心里乱糟糟的，不是怪你。地上冷，快起来说话。&rdo;

萧淑穆满脸不屑，甚至不用正眼看那两人，头也不抬地说：&ldo;本宫被赵王盯得紧，不敢陪陛下处理公务，日日在后宫听妇人们嚼舌根，知道赵灵和孟殊时孟大人曾有过一段故事。故而，赵灵攀上董晗后，便拉了孟殊时一把，将他引荐给董晗。只是，他两个没能走到一起，陛下可知为何？&rdo;

惠帝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，&ldo;别问朕，你直说就是。&rdo;

董晗见状，连忙跟过去，躬身于榻边帮惠帝捏肩，一面说：&ldo;孟殊时曾为幽州军，参与过玉门一战，当时带人追击赵桢并谎称他已死的人就是他。赵灵怎会同仇人在一起？孟殊时心中苦闷，曾向微臣说过此事。&rdo;

惠帝也聪明了一回，疑惑道：&ldo;那他为何不将赵王的罪状一并向你陈明？&rdo;

董晗：&ldo;人微言轻，孟殊时就是个当兵的，他纵使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来，臣也不会信。&rdo;

惠帝点点头，知道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。他对谢瑛谋反一事耿耿于怀，害怕重蹈覆辙，当即吩咐道：&ldo;你将孟殊时传召入宫，朕要当面问他。不，他今日是否在宫中值守？若他不在宫中，你还是亲自走一趟，免得事情传到赵王耳中，令他心寒。&rdo;

董晗迅速步出大殿，朝禁军卫所行去。

孟殊时虽已升官，但因得萧后信任，仍领同李峯领殿中禁军，可算是帝、后的心腹。两人俱知今夜定不平静，便都找了借口，留在卫所中内待命。

毕竟，谢瑛死后，赵王在朝中独大，不仅仗着自己的身份处处压着楚王一头，更严厉管束萧淑穆，早已成了萧淑穆和楚王的眼中钉。楚王正直，不会阴谋暗害，但萧后却是个毒妇，她要对付赵王，即使赵王行事没有纰漏，她亦能找出成千上百个由头发难。如今并州军的旧案被提重新翻开，萧后怎能不抓住机会，对赵王一击毙命？

然而，孟、李两人都在待命，董晗独独传了孟殊时去面圣，这令李峯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。其实，不怪他嫉妒，原本他同孟殊时一同勤王，功劳都一样，可孟殊时却因攀上了齐王而平步青云，官衔生生比他高上一级，他心中怎能服气？

闲话休提，话分两头。

却说孟殊时等了一日，早在心里打好了腹稿，面圣时对答如流，很快已令惠帝确信，赵桢的确在自己手下逃过一劫，且赵灵就是赵桢的儿子。

然而，即便玉门旧事常在孟殊时心中浮现，此番向惠帝坦陈，他仍旧忍不住悔恨痛心，跪地三叩首，道：&ldo;请陛下治臣的罪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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