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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（第2页）

&ldo;很好！&rdo;岑非鱼微微仰着下巴，直视白马，&ldo;当晚事发突然，刺客将你误认为大哥的儿子，此事是乔姐使诈。然而，事已至此，无论你是否愿意，都只能将错就错。此事艰险无比，若事成，我们则许你黄金万两，助你安身立命，从此往后，江湖上只要我等势力能及的地方，皆任你自由往来。若事情不成，你我皆遭杀身之祸，只能以血祭奠冤魂。&rdo;

岑非鱼略一停顿，面色极为严肃，朗声说道：&ldo;我问你一句：你可愿意？&rdo;

他的声音洪亮，落在白马耳中，如隆隆的雷鸣。

白马没有片刻迟疑：&ldo;我愿意！&rdo;

周望舒颇感讶异，白马是个思虑很重的少年，在情况不明朗时，他不会轻举妄动。但此时此刻，周望舒仿佛看到有一腔热血，从白马的心中淌了出来。他止住白马，道：&ldo;虽然你对我们的谋划已有猜测，但我希望你慎重思量。&rdo;

岑非鱼却道：&ldo;我不会看错，白马就是大哥的儿子，他不用想。&rdo;

&ldo;不必多言，亦无须许诺。&rdo;白马侧目，望向摆在正中的香炉，双眼蒙上了一层极薄的水雾，&ldo;白马纵粉身碎骨，亦无悔无惧。&rdo;

岑非鱼走上前，一手搭在白马肩头，语气放松下来：&ldo;方才所言，原对檀青说过，但当时时机未到，他只知道要做替身而已。如今计划有变，换成你来担此重任，可黄金万两、江湖势力并不是说着玩的，白给的便宜怎能不要？故而，我虽知你心意，但这冠冕堂皇的话，免不了还是要说一遍。&rdo;

白马歪着脖子对岑非鱼笑：&ldo;你人都是我的，黄金万两还有什么稀奇？&rdo;

岑非鱼老脸一红：&ldo;可不是！&rdo;

&ldo;大手大脚。&rdo;白马眉头一皱，想不明白，岑非鱼到底哪里来得那么多银钱，&ldo;你家青州有金矿么？&rdo;

岑非鱼卖了关子，道：&ldo;回家就知道了。&rdo;

周望舒没出声，只怕是嗓子已经咳哑了。

岑非鱼与白马说了两句，已然心花怒放，知道见好就收，道：&ldo;把桌上的卷轴打开。&rdo;

白马郑重展卷，心跳剧烈，问：&ldo;是谁的画像？&rdo;

画卷缓缓展开，是一副人像。茫茫黄沙中，一座城关伫立，乌衣少年肩抗银枪，藐视万里层云。他身量颀长，劲瘦如一杆锋利的枪，皮肤被风沙吹得黝黑，但面目仍轻灵俊秀，尤其是眉眼如画，与白马有几分神似，只多了一份凌云气势。

白马跪倒在地。只一眼，他便知道，这英姿勃发的少年郎，就是父亲年少时的模样‐‐他曾经多么意气风发！

岑非鱼见白马瞬间跪倒，单薄的双肩微微颤动，被他的悲伤感染，亦已泪目，道：&ldo;你父亲自幼长在玉门，一生都没有到过中原，多俊秀的一张脸，亦经不住日晒风吹。那日，我从老曹手中接过白马玉符，把陈王的白马军交转交给他，他开心极了，爬上城楼登高远望，那情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。&rdo;

&ldo;他在看什么？&rdo;

白马的泪落了下来。

&ldo;看河清海晏，天下太平。&rdo;

岑非鱼长叹一声，上前点了三支香，敬在炉中。

继而是周望舒，他走上前来，同样敬上三支香。

白马定睛一看，桌上的牌位并没有刻字。这牌位看起来年代久远，其上更可见斑驳泪痕。他问：&ldo;是谁的牌位？&rdo;

周望舒叹道：&ldo;捐身赴国难，无法尽刻其名，以一块无名牌位，祭千万忠魂。&rdo;

牌位无名，原是因为玉门一役死得人太多。

岑非鱼点了三支高香，递到白马面前，道：&ldo;你非是替身，我认定了，你就是大哥的儿子，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。敬上三支香，今日便认祖归宗吧。&rdo;

周望舒欲言又止，看了白马一眼，最终并没有多说什么。

白马以头抢地，激动得浑身颤抖，道：&ldo;不肖子孙柘析白马，虚度十六年光阴，今日终能认祖归宗。我愚笨无能，浑噩度日，幸得岑、周两位大侠不弃，救我于危难，为我指点迷津。而后，曹、周两位先辈显灵庇佑，助我寻回玉符，保全性命。望父亲在九泉下能得安息，白马定不会令你失望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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