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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（第1页）

张骆驼想了想，如实地摇头：&ldo;可能会惊讶，但不会害怕。&rdo;他抱着毛毛，没有移开眼睛，任由李香香窥探着他，他感觉到乔德似乎轻轻地看了他一眼，像是因此奇怪地触电一般。张骆驼想转过头看看乔德，但没法移开眼睛，因为李香香正仔细盯着他，看他是不是在说谎。

接着她有些惊讶地点点头：&ldo;你没有说谎……你不害怕，和郑郑一样。她那时听到我的问题，也不是害怕，只是完全困惑了，我感觉得出来，情绪感知其告诉我她没有害怕。她只是困惑的不知道怎么办，而那感觉有点像害怕，于是她从那天起不再来见我，因为她不知道答案。&rdo;

她想了想，感叹道：&ldo;我当时猜只要给她足够时间，她就会想明白，回来告诉我答案‐‐结果没几天‐‐仿造人部就宣布我通过了检测，可以正式出道了，将我带出了实验室，自那以后我就没来得及见她。&rdo;

&ldo;后来我出道了，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，除开这次我拜托阿炳送了她一张演唱会门票。&rdo;她注意到张骆驼的疑惑，朝门口指了指，&ldo;阿炳就是我的经纪人，去买酒的那个，他看起来冒冒失失的，但其实人很好。我以为她要么来，要么缺席，我没想到她会让你来，张骆驼。&rdo;

&ldo;你知道我的名字?&rdo;张骆驼惊讶的说，毛毛从乔德的怀里跳到他的肩膀上，他接住它，让它从肩膀滑落到手臂。李香香的话让他倍感意外。

她朝他笑了笑，面不改色：&ldo;她朝我提过你。&rdo;张骆驼的吃惊显然在她意料之中。&ldo;在我做思考训练最初没几天时。她朝我说她的朋友。其中就有你，还有你的照片。虽然我当时还是个婴儿，听不懂句子，它们太破碎了，就像词汇，但我记住了这个词汇，也就是你，我把你的名字和照片记在我的容器内。&rdo;

&rdo;她让你给我带话了吗?&ldo;李香香有点期盼地问。

张骆驼疑惑地摇摇头：&rdo;没有。&rdo;郑郑什么也没说。

李香香的神色猛地暗淡下来。

张骆驼想了想，感觉他完全明白了过来，他忍不住说道：&ldo;所以你这次邀请郑郑来你的演唱会，是希望她能回答这个问题，告诉你答案是吗?其实你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的话，不一定要问郑郑，也可以去问问其他人‐‐你的粉丝们一定有很多答案，你不一定坚持让郑郑到你面前来。&rdo;

但李香香没有回答他，她轻轻皱起眉，放下烟，把它丢进烟灰缸，凝视着它，她没有说话，像是在思考什么。

空中的烟雾渐渐消失，张骆驼能看到它们从固体变作无形的空气。

良久，她才说道：&ldo;不，我给她送门票，想让她来这里，我真正想知道的不是那个答案‐‐尽管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也很重要。&rdo;

她的声音有些发颤，这让张骆驼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。

&ldo;……那是为什么?&rdo;他有些疑惑地问道。

李香香沉默了，她无意识地凝视着门口。

她不安地搓着手指，仿佛那手并不是她的。张骆驼一时以为她不会说任何话了。

她深呼吸一口气，仿佛鼓起了全部勇气。

&ldo;……她是唯一的存在。&rdo;她忽然说，声音在半空中回响。

张骆驼愣住了，他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

李香香的神情看起来异常失落和孤独，巨大的哀伤包裹了她，就像是在舞台上遥望观众席。一瞬间她看起来不像一个仿造人。

&ldo;在实验室里，只有她会定时和我说话，和我交流，问我怎么想，当我回答错误时她会纠正我，就像个导师。&rdo;她说，声音很轻，&ldo;除开她，没人会理我。每到夜晚，他们全部下班，实验室变得空荡荡的，只剩我一个，没被关掉程序，躺在实验板上接收学习数据，听着空气里仅存的机器跳动声。我转过头，看到窗外霓虹灯飘过，飞船独行，感到孤独像暴雨一样淋湿我。这时候我总是让我自己想想那五个小时，想第二天和她说话时该问她什么问题，说什么笑话，这样我会感到好过些，至少每天都有个人会和我谈话。&rdo;

她说着话，眼神飘忽，神情固执而没落，声音近乎喃喃自语，看起来和仿造人偶像没有任何联系。

&ldo;……那些孤独的夜晚，思绪贸然而出，她是唯一的存在，陪我度过孤独的夜晚。&rdo;

张骆驼怔住了。但李香香忽视了他，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深呼吸一口气，抬起头来：&rdo;这才是我希望她来这里的理由‐‐我想见她，因为她也许是我短暂的一生里唯一的朋友。&rdo;

她看着张骆驼，也许还看了看乔德，苦笑了一下，那黑色的眼睛静静地闪耀。

这一刻，即使是从头到尾伫立在一旁一动不动的乔德也紧抿起了唇，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。

张骆驼看着她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他想不出任何能表达他想法的词句。他被李香香的话感染了。

&ldo;抱歉，我失态了，说了很多不该说的。&rdo;李香香咳嗽一声，她发现了气氛的安静。

张骆驼赶紧摇摇头：&ldo;没关系。&rdo;他不清楚她说的孤独，但隐隐约约地感同身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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