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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（第1页）

心上又被昨夜偷听到的话给压住了，何纕于是在沐浴之后，闷闷的一个人坐在窗前梳头。她把发辫散开，慢慢的一绺一绺梳着那黑缎般的长发。

冷不防一双手臂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：&ldo;这麽晏了还……等……&rdo;

何纕大吃一惊，顶肘回身，甩了一巴掌过去，却被来人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&ldo;哟，这麽凶哪。打伤了我你不心……&rdo;他嘻皮笑脸的说。

&ldo;韩若蒙，你……你这登徒子，竟敢这样轻薄我……&rdo;何纕涨红了脸，急着要抽手，却抽不开。她嘴上骂的凶，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的跳着。

韩若蒙微笑着，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。

何纕又惊又怒，反手就是一掌，印在韩若蒙的胸口。他不惧不避，反而迎上前去，硬逼着何纕贴到了墙上。

&ldo;菱儿，知道吗，你迟早是我的人。&rdo;

两人眼眸相距不到两寸的对望着，何纕偏过头去不看他。

&ldo;少爷，请你放尊重点。&rdo;

&ldo;我知道要得到你是轻而易举的事，可是我也知道，你的心里还有表哥的存在。就算如此，我不会轻易放手的。你本来就是我的贴身小婢，你永远是我的人。&rdo;韩若蒙一反过去的温文，眼眸中带着点邪邪的侵略性。

何纕不答，闭上了眼。

&ldo;你可以不看我，只要把我的话听进去就成了。知……爹已经为我物色了一门亲事。&rdo;

何纕明显地被这句话震动了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，却仍不把眼睛睁开。

&ldo;就算她真进了门我也不会要她，我和她根本不认识，怎会有感情。你知道我的心的。&rdo;

&ldo;日久总会生情，就像我和你一样。&rdo;何纕忽然开口说了。

&ldo;那你就是承认心里有……&rdo;韩若蒙露出胜利的微笑说道。

&ldo;我……&rdo;一时被这登徒子抓到语病，害得何纕羞红了脸不知该怎麽回答。&ldo;你少岔开话题，反正我是说，老爷为你选的小姐一定是大家闺秀，才貌双全，能得妻如此你也不枉此生了。&rdo;天哪，何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。怎麽搞的，心里明明酸得紧，嘴上偏要这麽说。

&ldo;你明明就在吃醋。&rdo;韩若蒙捏着她的小下巴转到自己面前轻笑道，何纕用力一瞥脸甩开了他的手。&ldo;不要不承认了。放心吧，明儿我就去跟娘说，在她进门前我就先纳了你，你们在称呼上虽然不同，可在我心中你的地位绝对比她高，我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。这样……&rdo;

韩若蒙俯下头，在何纕雪白的颊上轻轻印下一吻。这一吻，让何纕的矜持在瞬间全都瓦解了。

&ldo;你，你真爱我就不该让她进门。&rdo;

何纕晕红着双颊，垂下头用细小微弱的声音颤抖着说道。他真的爱……她又真的爱上了……这就是爱一个人的……长了这麽大了，何纕是第一次对异性动了心。如果这酸酸甜甜的感觉就是爱，那麽爱其实真是件美好的事。

&ldo;这不是我能控制的。&rdo;韩若蒙苦笑道，&ldo;为了达到目的，我必须要牺牲某些东西。&rdo;他的眼眸望向远方，似有着许多难言的痛楚。

&ldo;……什麽……&rdo;何纕脱口而出，旋即就后悔。她明白她根本是白问了。

果然只见韩若蒙一笑，说道：&ldo;说了你也不会懂的。总之，你什麽都不用烦心，一切都交给我吧。&rdo;

&ldo;我，我又还没答应要嫁给你。&rdo;何纕一想到要当小的就生气，嘴又硬了起来。说完又觉得自己好笑，人家将军公子想娶的是他的贴身小婢&ldo;菱儿&rdo;，又不是她何纕。明知道如此，为什麽心里更是痛楚，比刚刚听到他要娶富家小姐为妻还要伤心好多，好多倍。

&ldo;难道，你爱的人真的不是我，是……&rdo;

何纕不忍看到他眸中的痛苦，偏过头去幽幽的说：&ldo;你所爱的，又何尝是&rdo;我&ldo;呢。&rdo;

韩若蒙望着神情凄楚的何纕，心中莫名一恸，低唤了一声：&ldo;菱儿……&rdo;

&ldo;别这样唤吧。&rdo;何纕垂下了眼帘，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。&ldo;你可不可以，什麽都不要说的，就这样……&rdo;

何纕把头轻轻靠在韩若蒙的怀里，两个人静静地，各怀着心事。

如果，这就是爱，那麽何纕终于能够明白，为什麽师父白衣神尼在提到师祖北侠袁振飞的时候，会露出那般落寞的表情了。

15-第十五章

&ldo;菱儿，菱儿你还在……&rdo;大清早的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呼小叫。

&ldo;别吵啦，娘，再让我眯会儿嘛。&rdo;何纕用棉被蒙住了头继续呼呼大睡。

我有那个福气当你娘哩，要你是我女儿，早就一棍子打下去啦。&rdo;吴妈吆喝着硬是把棉被掀开了一个大口，冬天早晨的寒气钻进了被窝中，冷得何纕直打哆嗦，人也清醒了七分。

&ldo;吴妈，是你啊。&rdo;

&ldo;不是我还……你这懒丫头，今天是提督大人合府来将军府作客的日子，你还不起床来帮忙……&rdo;

&ldo;提督有什麽了不起的，我爹也是提督嘛。&rdo;何纕又倒回床上。不对……

&ldo;什麽提督……&rdo;何纕愣愣的问道。

&ldo;京师里还能有两个提督大……当然就是九门提督何大人哪。这回何大人可是亲自带着小姐来相咱们家少爷的，老爷很重视这件事，我们做下人的可要好生伺候才成。&rdo;

&rdo;……爹爹的女儿不就只有我一个而已吗，怎麽又带着另一个&ldo;何小姐&rdo;来了。越说越迷糊，把个何纕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

&ldo;啊什麽啊，起床干活儿去！&rdo;

迷迷糊糊的被吴妈硬拉下床，胡乱梳洗一通就到厨房帮忙去了。忙完作菜又忙打扫家事，无论是洒扫烹调绣活，何纕都越做越俐落。在这府里帮佣了十余日，生手都变熟手了。何纕在心中自嘲道，要是爹的顶戴不保，家里又恢复了以前的苦日子，至少她还可以去富家里头当丫环帮佣，就像现在一样。到那时，自己一个假丫头也终于变成真丫头了。只可惜假菱儿永远不可能变成真菱儿吧。她的笑容旋即变得又酸又涩的了。

&ldo;哪，还笑，像个疯丫头似的。还不快把菜端去前厅上菜，提督大人已经来了。&rdo;吴妈递过来一盘&ldo;龙凤双拼&rdo;给何纕，正好是个机会可以到前厅看个清楚，到底怎麽一回事。

但万一被爹娘认出来又该怎……左想右想觉得不妥，于是趁机回房用胭脂水粉把自己抹成个大花脸，嘴唇还故意画得特别大，血盆大口似的怪吓人。把脸涂得连自己都不太敢看镜子之后，这才满意地端着那盘&ldo;龙凤双拼&rdo;去前厅。

&ldo;何大人，难得你合府大驾寒舍，这杯我敬你。&rdo;韩文彬举杯笑言道，仰头便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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