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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3章（第1页）

&ldo;闭嘴!&rdo;马丁说。&ldo;他们把摄影机带进去，好使她放心。&rdo;

&ldo;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，&rdo;凯文说。&ldo;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在说话。&rdo;

&ldo;她很漂亮对不对?&rdo;那陌生男孩说。

另外两个男孩不响了，转脸看了看他。连戴维也觉得他说出这话来有点怪。

&ldo;你说什么?&rdo;马丁一定也觉得他说出这话来很奇怪，反问了他一句。

&ldo;我说她很漂亮。你们说不是吗?她的确很漂亮。&rdo;

&ldo;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?&rdo;凯文忍不住又问他。

&ldo;她是我的妈妈。&rdo;那孩子回答。

又是一阵沉默。戴维感觉到一切突然转变了，但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变的和为什么变了。

&ldo;你说什么?&rdo;马丁又问了一句。

&ldo;我说她是我的妈妈。她爱我，我也爱她。&rdo;

几个孩子在他们的坐位上转了转身。荧屏上的画面已经改变。现在变成了夜景。摄影机已经移到了户外，镜头从厨房的窗外摄到室内去。房间里面很亮，很温暖，那女人一个人在屋里走动，给室内培植的花木浇水。她在一张摇篮床旁边弯下腰，抱起床上一个小婴儿，轻轻地摇着他。但三个孩子都没有专心在看电影，那陌生男孩刚才突然说的那句话使他们还在发呆。没有人会说出那种话来的!

&ldo;他疯了。&rdo;凯文不自在地说。

&ldo;喂，你叫什么名字?&rdo;马丁问道。

陌生男孩没有回答。这时电影的旁白又开始了。

&ldo;她孤零零一个人。没有人会来救她。她一点也不知道，一只看不见的手已经割断了电话线。现在……可怕的事情开始了……&rdo;

那孩子的嘴跟着这旁白的话一开一合，好像这旁白是他烂熟于胸地背出来的。在画面上，一块石头从户外的黑暗中扔破了厨房的玻璃窗。那女人猛地回头，连气也喘不过来。紧紧抱住手里的婴儿。她睁大了眼睛的脸正对着荧屏外的孩子们。这一下他们马上看出她真是那男孩的母亲，男孩和她太相像了。

她弯低了身子很快地把婴儿放下。接着另一个玻璃窗也被打破了。她跳起来大叫……

戴维的心狂跳得像一只被人捏住的小鸟。

&ldo;马丁……&rdo;他正要开口叫，但是马丁已经在椅子上紧张地坐直身子，向那陌生男孩说起话来，他说得很响。

&ldo;你要干什么?&rdo;他对那陌生男孩uq着说。&ldo;你到底到这里来干什么?&rdo;

凯文紧靠着戴维，使自己看起来又小又不引人注意，就像他平时在教室里那样。马丁歪着脸，气极了。

&ldo;我只是来看……&rdo;那陌生男孩刚开始回答，但他那干枯嘶哑像线一样的声音被电视机上一声尖叫淹没了。

戴维用眼角瞟了一下屏幕：一个头上蒙了长袜子的男人已经冲进厨房。声音忽然含混起来，就好像两个电影胶卷叠到了一起。接着摄影机忽然和那男人一起进入了厨房。

&ldo;马丁!&rdo;戴维终于忍不住叫起来。

&ldo;什么事?&rdo;马丁大叫着说。他浑身在发抖，紧紧地抓住遥控器，极其紧张地看着荧屏。&ldo;你害怕了吗?你看够啦?&rdo;他接了按遥控器的按钮，却按了放大音量的按钮，可怕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。戴维捂住了耳朵，闭起了眼睛。凯文还在看，但把身体蜷缩得更小，两手握住的拳头堵住了嘴。

只有陌生男孩仍旧牢牢地盯着荧屏看。那女人还在狂叫。那陌生男孩的眼睛在跟着她移动，嘴唇也跟着她听不清的狂叫开合，发出嗡嗡的声音。

&ldo;闭上你的嘴!&rdo;马丁拼命地向陌生男孩大叫。&ldo;快闭上你的嘴!&rdo;

他一下子跳起来，扔下了遥控器，画面马上消失了。在荧屏关闭前的一刹那，戴维最后看到的是马丁的脸：他一头大汗。

房间里一片漆黑。

没有人移动半步。

戴维听见马丁咽口水和喘粗气的声音。他又害怕又感到羞耻：他直想呕吐。

只听见那陌生孩子在黑暗中说：&ldo;片子还没有完。&rdo;

&ldo;闭上你的嘴!&rdo;马丁狠狠地叫道。&ldo;出去!&rdo;

&ldo;不看完我不能走。我总是看到结尾的。&rdo;

&ldo;你干吗要看?&rdo;

&ldo;我一有机会就看。只有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我才能看到她。我爱看我的妈妈。&rdo;

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听来更遥远、更冰冷、更古怪。戴维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。每样东西都变得异常可怕。一整天他都在提心吊胆，但现在比起任何时候来更可怕。他想到了自己的妈妈。他差不多要哭出声来了，但他终于忍住。

&ldo;那婴儿，&rdo;那陌生男孩又说起来。&ldo;是个可爱的孩子，对不对?看着真可爱。被那样抱起来，被他的妈妈那样抱起来，一定很舒服。我希望我永远不会忘记。&rdo;

&ldo;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&rdo;马丁连声音都嘶哑了。

那陌生男孩的声音现在更加轻，甚至不比枯叶从树上落下来的声音更响。

&ldo;他们杀死了她，然后放火烧房子。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，所有的东西和婴儿都烧掉了。那婴儿就是我，我就是那婴儿。我和我的妈妈都被烧掉了。但是我没有停止长大，你们已经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。那一定是录像带的缘故。它使我一直存在下去。我看过几百遍了。最好的一段就是我母亲把我抱起来的一段。我想她一定非常爱我。我要看到她就只能看录像带，没有别的办法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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