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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（第1页）

高英杰眼里再也藏不住悲伤，乔一帆面色发灰嘴唇也没有血色，看上去就像只快断线的风筝。为什么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，坐这么近也可以相顾无言，是不是追逐梦想的过程中必须要舍弃些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高英杰一行人走了后，乔一帆心里瞬间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，他叹了口气，心底又开始隐隐作痛。这样公式化的见面，就像是在扇他耳光，这样相见和在电视里看高英杰又有什么区别呢。

没过两天，肖云和周烨柏来探病，三人面对面，陌生客气的笑笑寒暄着。乔一帆在恍惚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，深究起来又觉得茫然，他的精神终归不太好，吃过午饭看了会电视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
下雨天的时候，背部不免疼了起来，他让医生开了点止疼药，护工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给他开了电视。傍晚的娱乐新闻正好播了微娱的新动态，高英杰要出第一张个人专辑了。吃下去的止疼药开始发挥起副作用，乔一帆脸上血色全退，胃部开始翻腾。

&ldo;可以把垃圾桶拿过来一下么，我想吐。&rdo;

护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，然后递上一杯水让他漱漱口，一会又拧了块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。

&ldo;睡一会吧。&rdo;五十多岁的老阿姨，声音和蔼听起来带着点催眠，&ldo;睡醒了就不痛了。&rdo;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，正好盖住他的肩膀。

一觉睡到晚上，醒来时觉得饥肠辘辘，病房的灯被关了大半，乔一帆在一片昏沉中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。

&ldo;你醒了？&rdo;

乔一帆听到叶修的声音时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，叶修倚在窗边，夜风伴着潮气吹了进来。

&ldo;前辈？&rdo;他疑惑地问，&ldo;怎么过来也不喊我一声。&rdo;窗外依稀可以看到路边灯光星星点点，自己到底睡了多久，叶修又等了多长时间，他胡思乱想一时找不到头绪。

&ldo;我路过顺便过来看看。&rdo;这个理由叶修似乎永远用不腻，他说，&ldo;看你在睡就没喊你。饿了么，我带了点吃的。&rdo;

乔一帆点点头，昏暗中他不确定叶修看到了没，又小声说了句：&ldo;谢谢前辈了。&rdo;

两人的气氛可以说有些尴尬，叶修一直沉默着，乔一帆也想不好该说什么，病房一时间只有自己吃饭的声音，好在叶修没开灯，他在某些方面体贴的过分。乔一帆说不清对叶修是个怎么样的感觉，明明想去刻意遗忘最初的相逢，可自己对着这个人的善意体贴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。

乔一帆放下筷子，叶修总算是开口了。

&ldo;我看了新闻了。&rdo;

&ldo;啊？&rdo;

&ldo;有没有想过以后？&rdo;叶修提醒道。

乔一帆心里一沉，这些天隐隐约约在想的事情又浮了出来，这段时间太过微妙，自己就像是在和公司进行一场拉锯拔河战，没有半点胜算，只能拖一刻算一刻。叶修没再多说什么，乔一帆对自己的处境本身就敏感，有些话说得太开反而不好，稍微点拨下让他自己去想也许更容易看开。

太过遥远的未来迷雾重重，乔一帆想不到那么后面，但迫在眉睫的现状却清清楚楚摆在眼前。和经纪人说想解约时，大家双方统统松一口气。这段关系走到尽头，但公司迫于舆论又不敢对自己炒鱿鱼，就像一直冷暴力的恋人一般，一直在等自己开口。乔一帆主动去开了这个口，好聚好散日后相见还能相逢一笑。

能下地时，公司给他办了出院，并大方给了他一笔钱当最后的工资。

第6章第6章

刚出超市，班车就开走了，乔一帆不想再等半小时坐下一班车便打算徒步走到车站。他出门急匆匆的，帽子围巾全都忘记戴，冷风飕飕，他缩了缩肩膀加快了步伐。幸好车站离得不远，只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，下午三点人也不多，他去车站后面的奶茶店买了杯热饮，单手捂着，另一只空着的手去兜里翻手机。

高英杰发了短信过来，并不长，乔一帆猜测是趁着空隙匆忙发的。&ldo;我快开演唱会了。一帆现在在做什么呢？&rdo;乔一帆打了个&ldo;我&rdo;字，陷入了一阵沉思。解约了两个月，他和高英杰也快两个月没见面，平时没什么电话，高英杰偶尔会发短信过来，但自己回过去的短信对方就像是从没收到过似的。他每次都要问，现在在做什么呢。

前面突然响起两声不合时宜的喇叭声，他收了收心思抬头看，发现是叶修的车停在跟前。叶修已经摇下车窗，喊他上车顺路载他一程。乔一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脚边的袋子，后面快进站的公交车开始狂按喇叭催促，于是他索性也不客气，拉开车门上车。

冻僵的脸遇上空调的暖气开始慢慢有了血色，叶修车内恰好播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，乔一帆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，音乐有点催眠。

叶修突然问他：&ldo;你现在住哪里？&rdo;

乔一帆报了自己的住址，正好一个红灯，叶修停了下来。乔一帆看上去比之前胖了点，但气色却不是太好，解约后叶修一直等着他的消息，但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，这个少年愣是不肯留只字片语。可那又如何，上天总是眷顾他，他瞎开着车乱转都可以碰上在车站等车的乔一帆。

&ldo;最近在做什么？&rdo;

乔一帆想了想后说：&ldo;在酒吧驻唱。&rdo;

叶修看上去有些吃惊：&ldo;那里你能应付过来么？&rdo;

乔一帆含糊的回答说：&ldo;还好吧。&rdo;

还好其实就是不太好的意思，他低垂着眼睑，不说实话的时候他总是抬不起头。

&ldo;嗯，本来以为你会去高级西餐厅弹钢琴。&rdo;叶修看了乔一帆一眼，&ldo;更适合点不是么？&rdo;

乔一帆一时分不清叶修是认真的还是玩笑，只好一脸狐疑地讪笑着，但很快他发现刚才叶修只是随口一说。

因为叶修又说：&ldo;你还是最适合站在舞台上。&rdo;

车内维持着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，叶修磁性的声音向来带着魔力，乔一帆本以为自己心如磐石却发现对方一开口便如春风拂面，那么轻松的，吹皱一池春水。

乔一帆租的房子在顶楼，一室居但格外附带了一个阁楼。进屋后他手忙脚乱的把沙发上散着的歌谱收了下，见叶修一直杵在门口便招呼道：&ldo;进来吧，穿鞋子进来吧。&rdo;

叶修手抱胸倚着门，笑着摇了摇头：&ldo;拿双拖鞋给我吧，打扫多麻烦。&rdo;

乔一帆脸红了红，去翻了下门边的鞋柜：&ldo;只有夏天的拖鞋了。&rdo;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，明明是自己开口邀请叶修上来坐一坐的，可家里从来没客人拜访，他竟不记得要多备双拖鞋。

&ldo;没事。&rdo;叶修看上去并不讲究，把脱下的鞋放进鞋柜后，他随手把门给关上。沙发上的歌谱被收拾成一叠放在茶几上，叶修随手拿起来看，发现竟然还是乔一帆写的草稿。

乔一帆窝在开放式厨房，声音传了过来。&ldo;前辈想喝点什么？&rdo;

于是叶修放下歌谱，看到乔一帆正一样样把袋子里的菜拿出来放水池里，他不动声色站了起来，走到对方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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