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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（第1页）

我慢慢朝他走近两步：&ldo;跑，你接着跑啊。&rdo;

他捂着右腹，后退几步，随后冷笑道：&ldo;别过于自信了！你以为我身上有伤，就对付不了你？&rdo;

&ldo;我并不自信，&rdo;我仍朝着他走，&ldo;但究竟能不能杀你，只有试了才知道。&rdo;我举起双刀，&ldo;纳命吧！&rdo;说完我跳起来，举刀刺了过去，这厮的功夫果然了得，他向后弯下腰，躲过了我的刀，我扑了空，径直飞到了他后面，随即他转过身看着我，一副做足准备应战的样子。

我又向他冲过去，他不顾身上的伤，出手和我对决，几次都差点夺了我手中的刀。几番躲闪下来，我被他抓住了手腕，他的力量如此之大使我根本摆脱不掉，我便翻身跃起，双脚踢在他的肩上，夹住了他的头，这下他松了手，我趁势迅速向上立起，瞬间站在了他的肩上。他见状企图去抓我的脚腕，我又跳了起来，翻了个跟头，他刚转过身，我在他胸前狠蹬了一脚，他一下向后摔了出去，倒在地上。

我站稳后，朝他走过去。他摁着胸口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我举刀又开始进攻，原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，没想到他的行动仍是迅速而利索，出手快而有力，几次失手之后，他连连在地上折了几个筋斗，我紧追不放，但被他飞快的动作弄花了眼，一下被他抓住了右手腕，他夺下了我右手中的刀，随后一掌打在我后背上，一种沉闷的疼痛由后至前传到胸口，我向前摔了出去，一股咸味立刻涌到嘴里。

我擦了一下嘴角，是血。但我不会就此放弃，我站起来，紧紧盯着他，似乎这样能看出他的一些破绽。他微微喘着气，腹上的伤让他体力大损，他握紧抢在手里的刀，这回主动向我冲过来，我跳起来平翻了几圈，但一次都没伤到他，他见我无暇停下，竟然一甩手腕，将刀扔向了我，短刀&ldo;嗖嗖&rdo;地朝我飞过来，我连忙躲闪，但很快听到了兵器相撞的声响，转头一看，竟是云姑，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长剑，是她的剑挡下了那把短刀。她顾不上和我说话，持剑刺向了李富堂，李富堂又开始和她交手。几个会合过后我发现云姑不是对手，但她也算机灵，利用轻功向后蹿了出去，李富堂不顾伤痛飞身追过去，他们打到了一颗树上。云姑躲到对面，左手抓住树的枝干，右手持剑从下向上刺去，李富堂为了躲这一剑，连连后翻，企图向后缓冲回到地上。我见此情景，右脚趟起地上的短刀，随即跳起来，左脚狠命一踢，短刀飞快地冲向李富堂，刺中了他的前胸，他直摔到地上。

我和云姑也在地上落稳，走到他身边，他原本躺在地上挣扎，却突然站了起来，两眼圆瞪，神情异常恐怖，我忙挡住云姑：&ldo;小心！&rdo;

但他并没有进攻，僵了片刻后，&ldo;扑通&rdo;一声侧身倒下，两眼还在瞪着。

我们等了片刻，没有动静，我便过去试试他的呼吸：没有了。

我长松一口气。

云姑走过来，恨恨地说：&ldo;这家伙真是顽固，若不是身上有伤，我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！&rdo;她又看看我，问，&ldo;你没事吧？&rdo;

&ldo;没事。&rdo;我叹口气，想起了元芳，他死于李富堂之手，而今天，我杀了李富堂。这种复了仇的结果只是了却了我的心愿，却并没有带给我慰藉。我说：&ldo;谢谢你帮了我。&rdo;

她摇摇头：&ldo;别说这些了，如果不是因为我，李将军就不会……&rdo;

我打断她的话：&ldo;如果没有你，我连识别李富堂都不可能。&rdo;我又看看死去的李富堂：&ldo;这家伙真是自寻死路，不知叔父会不会怪我……我们回去吧。&rdo;

她点点头，随我往回走，走出不到半里路，我们遇到了叔父和狄府的卫队。叔父忙问我：&ldo;李富堂呢？&rdo;

我说：&ldo;死了。&rdo;

他想了片刻，并没有责备我，而是说：&ldo;刚才有个军士到府上，说左右威卫军中出了点事，我怕宫里起了乱子，得想想办法……&rdo;他又看向云姑，&ldo;云姑，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……&rdo;

&ldo;大人尽管吩咐。&rdo;

&ldo;你和如燕到洛阳城中清查一下，两天之内，务必解决城内所有杀手！然后，赶到梁王府与我会合。&rdo;

&ldo;是！&rdo;

&ldo;好了，你们去吧。&rdo;说完他便带人去找李富堂了。

对于叔父的安排，我经常是搞不清原因，但每次事过之后他都会向我讲明，我总是惊叹于他的机敏和细心，这次我同样不需要多想，照章办事即可。于是我对云姑说：&ldo;我们回去吃点饭，然后就出发。&rdo;

第十七章

吃过饭后，我和云姑从狄府出发了，顺便带上元芳的官凭，也许有点用处。

此时已是亥时，街上行人极少，异常安静，只偶尔听到打更的声音。我们转了几条街后，找了一家还未打烊的客栈住下。我们并不是为了睡觉，虽然元芳去世的消息和除掉李富堂的行动让我们身心疲惫，但我们一直没有睡意。我们点着烛火，坐在床上等待，等待洛阳的杀手来找我们。

大约一个时辰后，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，云姑正在闭目养神，我下床走到窗前，看看外面，依然很黑，很静。我坐回到床上，云姑睁开眼：&ldo;有动静吗？&rdo;

我摇摇头。

她想了一下，忽然紧张起来：&ldo;他们会不会……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

&ldo;杀死客栈里其他的人，再来对付我们？&rdo;

我顿了顿，说：&ldo;不会的。我们一直点着烛火，他们找到我们应该很容易。&rdo;

她点点头，随即又说：&ldo;李夫人，你看我们……&rdo;

&ldo;别叫夫人了，&rdo;我忽然觉得这个称呼很别扭，便劝她改口，&ldo;显得怪生疏的。你就叫我如燕吧。&rdo;

&ldo;如燕？&rdo;她念叨了一遍，微笑道，&ldo;名字虽然一般，但人还真不简单！我真没想到，狄家还有习武之辈。&rdo;

我看了看她，略感惭愧，仿佛自己对她撒过谎：&ldo;云姑，难道元芳没告诉过你，我并不是狄大人的侄女？&rdo;

她一愣：&ldo;什么，你不是？&rdo;

&ldo;我原是蛇灵的人。&rdo;

&ldo;蛇灵……&rdo;她想了片刻，说，&ldo;我听说过这个组织。听李将军说，眼下这桩案子，可能就与蛇灵有关，他还提到一个叫动灵的人。&rdo;

我说：&ldo;动灵并不是他的名字，而是他在蛇灵中的职位名称。刚才我们杀死的李富堂，是动灵的孪生哥哥。&rdo;

&ldo;这么说，我们凭长相就能找到动灵？&rdo;

我摇摇头：&ldo;也不尽然，蛇灵人擅长易容术，这个李富堂想必也得到过真传。&rdo;

她不解：&ldo;可我听李将军说，蛇灵已经被摧毁了呀。&rdo;

&ldo;这说来话长了，&rdo;我轻叹了一声，决定告诉她，&ldo;蛇灵原是一个阴谋篡权夺位的组织，它架构精细，戒律严谨。除了总坛之外，在全国各地还设有分坛，下属二十二个堂。这个组织暴露之前，曾分别在幽州、崇州策划并参与了两起阴谋，我是在崇州案中认识元芳并反正的。崇州案后，叔父一直在追踪蛇灵。三年前，蛇灵案告破，这个组织即被消灭。但它的成员多达几百人，不可能没有漏网之鱼，况且，还有几个主要的杀手幸存，他们是蛇灵的骨干。眼下这桩案子，就与幸存的杀手有关。&rdo;

&ldo;幸存的杀手？&rdo;

我点点头，回忆了一下，说：&ldo;蛇灵中，原有六大杀手位列总坛，被称为六大蛇首。这些人各具所长，武艺高强，且处事冷静，手段凶残。排名第一的叫闪灵，蛇灵案告破时被元芳所杀；排在第二的血灵是一对孪生姐妹，姐姐小梅死在我的刀下，妹妹小凤下落不明；第三个叫剑灵，此人多年前便已作古；第四是魔灵，攻破总坛时被解决了；第五就是我，变灵；第六才是动灵。&rdo;

&ldo;这么说，六大蛇首其实是七个人，活着的有你、小凤和动灵？&rdo;

&ldo;是的。可现在小凤和动灵都不知在什么地方，我们甚至连动灵的名字都不知道。&rdo;我说着想起她的一段叙述，&ldo;云姑，你曾说，一群杀手为了除掉元芳杀光了城外客栈中所有的人？&rdo;

&ldo;是啊。&rdo;

我似有感悟地说：&ldo;这符合蛇灵人的做法…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小凤现在一定是四处活动，她联络起蛇灵各堂中愿意谋反的幸存者，再加一些外援……血洗客栈一定是她安排的。现在李富堂已死，她应该是最重要最难对付的人了。如果洛阳城中的杀手由她亲自指挥，我们的处境就非常不妙，她在六大蛇首中位列第二，一旦和她遭遇，不用智谋，我们两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。&rdo;说到这里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，&ldo;如果元芳活着该有多好，至少我们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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