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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（第1页）

段章就坐在池塘边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下，穿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，打扮略闲适。只不过那伞跟普通的遮阳伞不一样，是油纸伞的样式，却又大得像个小亭子。

恰在这时，金玉听见几句奇怪的叫声，不由循着声音看过去，就发现那好端端种着睡莲的池塘里，竟然游着两只肥肥的大白鹅。

在这么好的院子里养鹅，有钱人都什么爱好?

吐槽归吐槽，金玉还是保持着最完美的微笑上前跟段章打了招呼，尽管这位段老爷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欢迎他一下。

呵。

跟司年一个德行。

我看出来了，你一定就是卦象上那个人，我祝你们百年好合。

&ldo;段先生有意在南区发展吗?&rdo;金玉开门见山。

&ldo;我说无意，你会信吗?&rdo;段章反问。

金玉笑呵呵，微微摇头。

段章此时终于露出些许亲切模样，随手端起圆桌上的紫砂茶壶，给金玉倒了一杯热茶，却问了一个让金玉怔然良久的问题‐‐

&ldo;我想问问，你究竟是无淮子的人，还是他的人?&rdo;

金玉从未想过会有人向他问出这个问题，像一把刀直指心脏。这样的问题太过尖锐了，而段章作为一个接触这件事不足月余的人，竟然已经探查到这个地步，着实可怕。

他下意识地接过茶杯，借此来掩盖内心的错愕，可抬头触及到段章的视线，在那过分洞明、锐利的目光中，一颗心却又仿佛无所遁形。

顿了顿，他问：&ldo;段先生明白多少?&rdo;

段章微笑：&ldo;我什么都不明白，所以请金先生来解解惑。&rdo;

金玉瞬间明了，但仍思忖了片刻，才慢慢说道：&ldo;无淮子是我的主人，这没错。南区的位子，是主人举荐他坐上去的，如今主人已经仙逝，你说我忠于主人也好，说我忠于他也罢，都没什么分别了。&rdo;

&ldo;尽管是你主人又一手把他拉下来的?&rdo;段章反问。

&ldo;事情不是这样的。&rdo;金玉摇头，模样有些无奈：&ldo;所有人看问题，都只习惯于看表面。主人是在保他，不是在害他。&rdo;

&ldo;是吗?&rdo;

&ldo;这些事段先生以后可以自己去问他，我不方便多说。&rdo;

&ldo;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?&rdo;

金玉略显迟疑，司年的名字倒算不上什么不能说的秘密，可就是不知道如果他说了，司年会不会生气。

蓦地，金玉灵光乍现：&ldo;作为交换，我可以在前面院子里挖一棵梨树带走吗?&rdo;

&ldo;梨树?&rdo;段章挑眉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&ldo;对，就当伴手礼，怎么样?&rdo;金玉诚挚建议。

一棵梨树而已，段章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，随即吩咐特助安排人去挖。只是他很好奇，妖界的伴手礼真是与众不同。

随后，两人就南区的问题又深入交流了一番。金玉需要确定段章的意图，段章也要确定金玉到底归属何方，几番机锋打下来，各自心里大概都有个数。

段章这么大费周章，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私心，另一部分是因为老头子的一个朴素愿望。

&ldo;我不管恩人当年是怎么走的，就现在，我要他风风光光的回来。&rdo;段老头如是说。

金玉也大致明白了段家的意思，心中对此行基本满意。余光瞥见特助出现在院门口，他微笑着看向段章：&ldo;多谢段先生今天的款待，我还有事，就不多留了。至于刚才的问题‐‐他叫司年，有司的司，流年的年，希望先生能记住。&rdo;

段章颔首：&ldo;一定。&rdo;

话音落下，金玉起身告辞。只是在走出院门的时候，他又忽然停下来，回过头微笑着说道：&ldo;我相信段先生会很快见到他的，希望你们相处愉快。&rdo;

第8章培训

当日，金玉把梨树运回鹤山，按照司年的叮嘱种在照野观客舍的废墟上。随后他又将名字一事报告给了司年。

&ldo;段先生说要挖梨树，就得把你的名字告诉他，我就说了。&rdo;

&ldo;他什么破毛病?&rdo;

&ldo;我也不知道。&rdo;

司年想了想，又不去管它了。因为金玉把梨树要回来的这天，正是卦象上时限的最后一天。哪怕段章知道了他的名字，可他没见过司年，就不可能是那劳什子真命天子。

当然，司年也不知道他送给段家的一棵梨树已经变成了一片梨园，金玉带回来的那一棵是不是当初的那一棵。反正，他也就是一时兴起罢了。

把这事儿放到一边，乌金盘龙炉的修补工作也接近了尾声。小金龙每天敷着海藻泥面膜，在一片混杂着草木与鱼腥的泥土的芬芳中欲仙欲死，熬了足足七日，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。

污泥尽退的那一刻，它不禁流下了热泪。

&ldo;无量真君在上，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、好好做炉，为伟大祖国做贡献，再也不嫌弃这嫌弃那了。&rdo;小金龙说得真情实感、涕泪横流，然而司年冷冷一道戏谑眼神扫过来，就让它心生惶恐。

&ldo;又又又怎么了?&rdo;一紧张，它就开始磕巴了。

司年挥手便将修复好的乌金盘龙炉变做车钥匙大小，放在掌心细细观摩了一会儿，指甲轻敲炉盖儿，道：&ldo;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克服晕车的问题吧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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