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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（第2页）

&ldo;天桥坍塌……是啊，闹得挺大，幸亏今天我没走那条路。其实我早看出来了，那天桥就是豆腐渣工程，你说x市豆腐渣工程还少啊……&rdo;

电台转到新闻，说也是天桥坍塌事，报道说目前已知三死十七伤，现场已经封路。

司机嗤笑一声：&ldo;这个不能信，数字肯定往少了报。为什么？这要报多了，就是特大交通事故了，上面指不定派人来查，这一查，领导就得走一半了。我朋友今天走天桥那边，好在走得晚，不然就交代在那了。听他说，少说砸扁了七八辆车，后面追尾，前面路过，旁边打酱油，随便加加都不止这个数。&rdo;看到我们一片沉默，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，干咳两声，说：&ldo;其实，大部分也就是擦伤吓到，你们这是去xx医院吧，亲人也在那儿？放心吧，不会有什么事，哪能就那么倒霉呢。&rdo;

我又一次觉得从机场到xx医院路仿佛没有尽头。

顾绍拍拍我肩膀，我猛地扭头看他。

&ldo;先喝点热奶茶，不然撑不住。&rdo;顾绍轻声说，见我没有动，就自己从我手中取过奶茶，打开瓶子，再送到我手边。

我最近食欲旺盛，但今天却一直没有感觉到饥饿，只是随着顾绍动作机械地吞咽着已经不怎么热奶茶。

xx医院离事故现场最近，基本上所有伤员都送到这里，士到达医院前远远经过天桥，夜色中只看到一片仿佛荒芜废墟，全然没有平日车水马龙繁华。

医院门口围着不少人，伤者家属，警察，各报社记者，生生将一出悲剧演成了闹剧。

顾绍拉着我手腕，和沈枫一左一右分开人群，打听到伤者统一送到三号楼，又立刻拐了方向。

沈枫握紧我手，神情凝重地说：&ldo;周小琪，你冷静一点。&rdo;

我疑惑地看着她：&ldo;我哪里不冷静？&rdo;

我没有哭闹没有崩溃甚至没有说话，我哪里不冷静？

沈枫说：&ldo;你冷静得像不冷静。&rdo;

上次她和我说这话时，是怀疑秦征和白薇有染，结果秦征和白薇关系好像也没有她想象那么复杂吧。所以这一次，秦征伤势应该也没有沈枫想象那么严重。

我又多了一个安慰自己理由。

三号楼里挤满了伤者，有吊着手臂，有吊着腿，病房不够用，走廊上也躺着不少人。

沈枫拦下一个护士询问秦征下落，那个护士手上拿着药瓶行色匆匆，只说了一句去服务台问就离开了。

顾绍也拦下一个护士，女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，说：&ldo;现在伤者太多，人手不够，无法立刻明确伤者身份。我带你们去服务台问问吧。&rdo;

可以确定前面那个护士是真不知道了。

护士长翻查了一下名册，给我指明了方向。

&ldo;秦征……下午送来。&rdo;见惯了生死护士长有一双麻木不仁眼睛，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，&ldo;你沿着走廊直走到底左拐就看到了。&rdo;

我捏紧了拳头，感觉到掌心已经被汗湿，脚像踩在棉花地里，虚浮无力。

我想，或许我没有自己想象那么坚强。

在走廊尽头左拐，我看到是急救室刚刚熄灭灯。

就像所有港剧里演那样，穿白褂医生走了出来，拉下面罩，面带疲倦与无奈。我心顿时凉了半截，如果不是沈枫和顾绍扶着我，或许我早已经瘫软在地。

我深呼吸一口气，上前问：&ldo;医生，请问秦征在这里吗？&rdo;

医生低头看了我一眼，说：&ldo;是他家属吗？他在后面。&rdo;

我转头看向他身后。

手术台被缓缓推了出来，像慢动作一样，我先是看到了脚，然后是长长白色被单，罩住了整个人，从脚到头，盖住了脸。

我知道，这意味着&ldo;对不起，我们已经尽力了&rdo;。

&ldo;小琪！&rdo;沈枫声音蓦地变得尖锐，双手紧紧抓着我肩膀，我茫然地抬眼看她，有些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。

顾绍抬手要遮住我眼睛，修长五指微动了动，还是放下了，沉重地叹了口气，对我说：&ldo;小琪，不要太难过……去看看他吧。&rdo;

&ldo;我为什么要看他？&rdo;我傻傻地问。

顾绍闭上眼，苦笑：&ldo;傻姑娘……&rdo;

我哪里傻了？我哪里傻了！

我回头问医生：&ldo;那个不是秦征，秦征在哪里？&rdo;

沈枫不忍地别过脸，右手捂着嘴，红了眼眶。

顾绍手环过我肩膀，把我揽在怀里，轻轻拍我后背，柔声说：&ldo;你镇定一点，会好起来……&rdo;

我眨了眨眼，又眨了眨眼，然后笑了，大声喊：&ldo;秦征！我在这里！&rdo;

我男人，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，寒着一张脸向我迈来，右手重重落在顾绍肩上，把他从我身上拉开。

沈枫和顾绍错愕地瞪着秦征，又看了看从我们身边缓缓而过手术台……

&ldo;这个……那个……&rdo;沈枫泪痕还没干，指了指秦征，又指了指远远离去那一个。&ldo;你不是死了？&rdo;

秦征脸色很难看，看着顾绍神情仿佛恨不得剁下他一只手。他右手紧紧握着我左手，仿佛要揉进自己骨血之中。

&ldo;我什么时候死了。&rdo;秦征声音像结了冰。

我这时才醒悟过来，&ldo;难道你们以为那个过世是秦征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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