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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（第2页）

&ldo;不。&rdo;周望打断她，耐心解释，他好像钻进了死胡同，真心实意想得一个答案，&ldo;你的爸妈只有你一个女儿，你不用怀疑，我只是，只是假设。不过我希望你认真地假设一下。&rdo;

百里宣顺从地在脑海中做了假设，而后犹豫地说：&ldo;应该不会，我虽然没有考虑过，但如果近亲结婚我就完全没可能要孩子了……&rdo;

&ldo;如果我们本来就不可能有孩子呢？&rdo;

百里宣疑惑地看向他，她的眼里有微光闪动，像是要触及真相，同时她说道：&ldo;我也会放弃，乱伦是……&rdo;她蓦然停住，然后从床上慢慢起身，不可置信到嗓音都有些嘶哑。

&ldo;周望，不……不可能，你什么意思？&rdo;

百里宣觉得自己没有看错，有一瞬间，周望脸上的神情近乎残忍。

&ldo;不管你想到了什么，没错，那就是我的处境。&rdo;

青年声音低沉沙哑，百里宣记得与周望在校园初识之时，周望的声音比现在清澈的多，但是到美国之后，周望抽烟越发凶狠起来，完全不顾嗓子，在将百里宣带上崭新的音乐道路后，他却毫不留念地抽身离开了。为什么呢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
百里宣想起了自己决定回国时的考量，她以为让周望重回故土，能够获得一个有利于两人感情发展的安稳环境，如果仍旧行不通，她也无能为力了。

可是‐‐

可是此时此刻周望的眼里，重新燃起了那种让她一见倾心的光亮，像是暗色的火舌，不动声色地翻滚，要将一切舔舐殆尽。

百里宣突然恍悟，为什么周望愿意跟她一起走，也愿意跟她一起回来。她曾经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，周望是那个顺从她的人，但没想到，周望才是一切的操控者。

&ldo;我是你的棋子吗？&rdo;百里宣几近嘶哑。

周望垂着眼帘，与其说是不敢看百里宣的眼睛，他大概更不敢看那个女人眼中映照的自己。

&ldo;你是我曾经选择的一条路，用来逃跑。&rdo;

&ldo;啪！&rdo;

百里宣扬手给了周望一耳光。

&ldo;你这个卑鄙的懦夫。&rdo;她咬着牙，一字一顿地说，&ldo;我本来可以骂你龌龊，不知廉耻，乱伦背德，但比这些更恶心的是，你居然以为我是一条可以逃生的路？&rdo;

周望脸颊火辣辣的，但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，他的五感早就退化了，在离开周瞭的那一天他已经等同于一具行尸走肉，哪怕如今回来，那些感受疼痛的能力，也不过是刚刚苏醒。

他看向百里宣，他明白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自己是个罪不可赦的人，甚至也可以说，他一早就明白，但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犯下罪，本就是因为，他对她没有真正的怜悯之心。

他能给百里宣的最郑重的道歉，就是让百里宣知道，一切的开始和一切的结束都是因为什么，让百里宣认清周望到底是谁，这样的话，这个女人对他的所有爱意和恨意才不会那么复杂，她很多年后才能轻松地耸着肩说：&ldo;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人渣呢。&rdo;

他得给她解脱。

百里宣的最后一颗眼泪掉到自己的手背上，她才抬起手擦了擦脸。

&ldo;你走吧。&rdo;百里宣说，&ldo;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，你这种将来会死在烂泥里的同性恋乱伦者，你注定得不到幸福。&rdo;

周望慢慢站起身。

毕竟他跟百里宣共同生活过四年，不说再见的默契还是有的。

周望走到门口，手刚刚放到门把上的时候，百里宣的声音突然响起来。

&ldo;周瞭知道吗？&rdo;

周望回过头，犹豫了一秒。

&ldo;知道。&rdo;他说。

&ldo;那就好。&rdo;百里宣笑了一下，&ldo;那就证明他是一个比你还不如的懦夫，你们就一块儿死在烂泥里吧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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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望从百里家冲出来，一边奔跑一边拨打周瞭的手机。

「你们就一块儿死在烂泥里吧。」

如果他们注定要被整个世界指责和践踏，如果他们注定是错误和污点，如果他们注定要死在烂泥里。那么无需反抗，就死在烂泥里吧。

这样就不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了，谁会去注意混在泥地里的污点呢？

手机里不断传来&ldo;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&rdo;的提示音，周望满头大汗，夜风把他的额头吹得一片冰冷，隐隐作痛。

哥哥为什么不接电话……一定是因为上次分别的时候，他说了那种话吧。

「后悔爱上你。」

&ldo;哥哥……&rdo;周望在剧烈的奔跑换气中祈祷着，&ldo;不要生我的气，对不起，我从来不后悔。&rdo;

他渐渐跑不动了，慢慢停下来，对着只剩忙音的手机说：&ldo;求你跟我说话，让我听听你的声音，对不起，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，求你接电话，我、我好难受……&rdo;

然后连忙音也没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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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瞭醒了过来，他睁开眼睛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布偶，挂在后视镜上，一晃一晃的。

周瞭慢慢撑起身体，才认清自己是在段沂源的车上，就坐在副驾驶座，胸前的安全带绑得好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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