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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&ldo;我在问你！&rdo;郑佳盈有点心急，并不是为什么事着急，而是被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看得心里着急，难不成她在紧张吗？只是与他单独面对面而已。

&ldo;别动。&rdo;许瑞年出声，搞得郑佳盈一愣，只见他将手伸向她的耳边，她有些畏惧地缩起脖子，只觉得脸颊有些痒痒的。

他竟然摘下了她的眼镜！郑佳盈瞪着眼，无法理解他这古怪之极的举动，他以为她眼镜上装了窃听器还是怎样，这件事情有这么机密吗？他竟然摘她的眼镜，他们的关系可没好到那种程度。

回来了，那个畏缩难搞又死皮赖脸的女人，许瑞年专注于郑佳盈脸上闪现出的慌乱表情，看到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，竟让他心情非常的好。

&ldo;明明没有近视，戴什么眼镜。&rdo;他将她的眼镜折起来，大方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。

郑佳盈张大了嘴，他以为她一大早闯进总裁办公室，就是为了跟他讨论没近视的人应不应该戴眼镜吗？

&ldo;还给我！&rdo;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要不要为了眼镜跟他发脾气，只好心虚地对他喊了一声。

&ldo;有什么关系，反正你欠我很多钱，就当抵押了。&rdo;许瑞年拍拍自己的口袋，对手中那份合约倒是并不怎么在意。

&ldo;钱？你不是说不用还了吗，喂，你怎么走了？我还有话没问完……你笑什么？&rdo;

他笑了？郑佳盈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，她连眼镜也忘了抢，要问的话也忘了问，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许瑞年聪明的头脑想出来的计策，但达到的效果确实非常好。

许瑞年对她笑一笑，她就忘记所有重要的事，他拍拍口袋，对她勾了勾唇角，潇洒地从她身边走过，而她只能停在原地，一脸见鬼的表情，捂着自己的心脏，生怕自己会心脏病突发而亡。

许瑞年那个人也会笑吗？

许瑞年的越仁电子是从他爸爸手里接管的，当年许父有个很信任的合作伙伴，就是郑父。

越仁电子的理念是对产品品质的严格要求，所以大部分的工序都采用手工制造，工人方面的成本很高，产量也比不上其他企业，但许父坚持不降低产品的标准，产品价格比其他厂商要贵，因此公司一度陷入资金周转的困境。

那时身为合作伙伴的郑父，向他们订购了五千组零件，原意是为他们度过危机，实际却是想藉机压低价钱，没想到许父保证给他的已经是最低价，坚决不再降价，因为是紧急订单加上两人的交情，这边工厂已经连夜加班赶制这批零件，那边合约却还迟迟没签。

结果产品如期赶制完成，郑父却向其他价格更低的工厂订购产品，这五千组本该用来周转资金的零件全砸在自己手里，越仁因此面临倒闭危机。

因为这件事，许父与郑父两人之后再无往来，而这也是郑家父母见到许瑞年时，表现出非同寻常的不信任的原因。

但许瑞年真的是藉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，报复当年的事吗？他自己都不太清楚，也许他心里是明白的，只是思绪还没有厘清，身体先一步作了决定而已，等他想通了心中那个答案，他才能回答郑佳盈的问题。

按照两家公司所签的协议，兰阳科技会派一个相关的技术人员到越仁电子来合作，与他们一起完成开发，今天就是那个人来他们公司报到的日子。

许瑞年把手里的人员资料甩在桌上，背向后靠让身体完全陷进椅子里，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却有种玩味的意味。

&ldo;你是兰阳科技的技术部门总监？&rdo;他的语气表明此时的状况确实很有意思。

郑佳盈踩着高跟鞋站得笔直，训练有素地回答，&ldo;我的资料写得很清楚，我可不是靠关系得到这个职位的，所有学历和证照复印件也都放在里面，贵公司大可放心，我不是来扯后腿的。&rdo;

她这公事公办还略带不爽的样子，让许瑞年觉得很有意思，就像每天早上喝的牛奶变成了柳橙汁，以为会喝得不情不愿，入了口却觉得还不错，新鲜又有趣，而她就是那杯带给他惊喜的新鲜柳橙汁。

&ldo;为什么来的人会是你？&rdo;她跟他公事公办，他倒不理那套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她，&ldo;公司间的交流竟然把总监派来了，不会觉得有点小题大作吗？而且你爸爸也不可能同意让你来。&rdo;

他们认为他是绑架他们宝贝女儿的罪魁祸首，怎么可能让她再入虎口。

郑佳盈觉得许瑞年有点怪怪的，以前他有这么多话吗？而且他会不会离她太近了？近到她必须把头抬起来一些才能看到他的脸。

&ldo;我是总监，让自己外派过来有什么不可以？&rdo;

&ldo;上面不会批准。&rdo;

&ldo;我自己部门的事我说了算。&rdo;郑佳盈皱起眉来，他是这种咄咄逼人的人吗？他想说什么，问她是不是为他而来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，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人，连偶然遇见都会觉得伤眼，谁还会主动跑来跟他装熟啊，郑佳盈内心咒骂连连，许瑞年自然听不见她的心声，但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是让她气炸了。

&ldo;对啦，我就是为你来的，怎样？&rdo;郑佳盈瞪着他，一鼓作气，&ldo;我就是要亲眼来看看你们的技术人员有没有在认真工作，如果你们成心出卖兰阳，那一切的源头都是我，是我的错误让你有机可乘的，我就是要亲眼见证因自己一时糊涂，错信了人所带来的后果。&rdo;

许瑞年耸了耸肩，与她的激动不同，他永远都是那张讨债脸，郑佳盈怀疑那天看到他笑是不是光线的视觉效果，或是她产生了幻觉。

&ldo;被我摆了一道，跟被汪家摆一道，对你们来说还不都一样。&rdo;许瑞年说。

&ldo;不一样！&rdo;郑佳盈立刻反驳。

&ldo;怎么不一样，让你对我这样死缠烂打？&rdo;他问她，都是落井下石给自己带来好处，又有什么不同？

&ldo;这……&rdo;这个问题让她愣住了，到底有什么不同呢？

&ldo;他也骗了你，却和你那么亲近，而我只是令人生厌的骗子。&rdo;

&ldo;别乱说，我跟他才不亲近。&rdo;郑佳盈一出口，自己也觉得这回答有点奇怪，就好像她正努力向他证明什么一样，她跟汪明涌亲不亲近，跟她是不是讨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
幸好许瑞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，又或者他已经得到了答案，看起来似乎有点幸灾乐祸。

&ldo;祝你在这工作愉快。&rdo;许瑞年说，听在她耳里格外别扭。

&ldo;等一等。&rdo;郑佳盈从包包里掏出信封放在桌上，看着许瑞年说&ldo;这是我住在你家时全部的开销，只多不会少。&rdo;

许瑞年还真的很没品地拿过去，打开看了一下。

&ldo;那眼镜可以还我了吧。&rdo;郑佳盈朝他伸出手，&ldo;你把眼镜还给我，我们就谁也不欠谁了。&rdo;

许瑞年看了她两秒，拉开手边的抽屉，取出一副眼镜交到她的手上，不过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两清了，还很难说。郑佳盈接过眼镜，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副，竟然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，他还真的留着，而且还放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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