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晓得了呀。&rdo;傅成璧见她如此打趣,这会儿不好意思起来,脸颊淡红,轻声道,&ldo;走得时候教他进来罢。&rdo;
&ldo;好!&rdo;华英连忙答应。
灯笼在地上映出淡黄的光。华英从段崇手里接过灯笼,往门的方向努了努下巴,轻快地走了。
段崇匆忙推门进去,炉中的熏香馥郁,削葱手指还在挑动的金枝拨弄,没有要理他的意思。傅成璧瞥了他一眼,说:&ldo;教你去别间睡,在外头等着做甚么?&rdo;
说着,傅成璧笨拙地挪了挪身子。
段崇说:&ldo;想做甚么跟我说,你别动了。&rdo;
傅成璧没再动,两个人相对无言了片刻,先是她坦然道:&ldo;明日我要去大佛寺上香,顺便去问惠贵妃安。&rdo;
段崇蹙了蹙眉,显然有些担忧,回应道:&ldo;你身子不便,等明天处理好六扇门的公务,我陪你一道去。&rdo;
&ldo;不必了,现在丢失的兵书和行军布防图都没有下落,那边缺了你不成。我会带好人,乘着轿辇上山,万事小心些,不怕甚么的。&rdo;
&ldo;太危险了。&rdo;
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说了这些话,段崇也不敢靠近,浑身肌肉都在紧绷着。傅成璧瞧见他实在木头得过分,松了笑,缓缓抬起了手,招段崇过来:&ldo;我有些冷。&rdo;
和解的意图如此明晰,段崇如获大赦,上前几步握住她发凉的手,坐到长榻上,又取了一角蜜合色的薄被来轻轻拥裹住她。
&ldo;不拿你解闷了。关于虞姑娘,她父母双亡,唯一能投奔的就是京城的朋友,从前也对你有过男女情长的心思,这会儿想要寻你做依靠,我能理解,可不能容忍。但欠了虞家恩情的人是你,不是我,该如何面对她的情意,是你的事,不是我的事。&rdo;
傅成璧有些昏昏然,眼睛发涩,想起前世深宫中漫漫长夜下无边的寂寞,滋味难忍。她不想再活成那副模样,纵然信任着段崇,却也同他挑明了此话,&ldo;如果你为着恩抬她入门,我不会反对,只是你我夫妻情分也到此为止了。&rdo;
方才还如获大赦,这会儿段崇却真知道怕了。令虞君住在段府,他无半点旖旎的想法,所以自然而然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。可此事要是真摆在傅成璧面前,再多的理所应当都要让步。
段崇手臂不禁用上了力气,怕自己力气小了,就困不住她要逃离的念头。
&ldo;明月,你就是发脾气都好。这样的话,别再说第二遍。&rdo;
&ldo;没要发脾气。我要是提前知道,也会让你将她带到府上来。&rdo;这是真心话,并非是大度不大度,一些是该做的应当要做。
怀中人的身躯渐渐松软下来,懒懒地依着他。傅成璧与他十指交扣,暖起来的温度如煦煦阳光传至段崇发冷的手掌当中,傅成璧说:&ldo;方才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了……本来也不是想对你说的……&rdo;
第二句说得声音极小极小,段崇没有听清,傅成璧也忙着揭过。
&ldo;我可无暇顾及她的小心思。&rdo;
傅成璧拢着腕子上的珊瑚手钏,想起了在宫中的事,又忘不了李言恪那双属于少年儿郎的清澈眼睛。
她说:&ldo;眼下皇上龙体欠安,朝中不太安稳,哥哥回京,应当不只是为了来探望我。但远水终归救不了近火,哥哥的权势都在镇着西三郡,想要稳定住京城的局势,少不了向家的支持,而向家则少不了惠贵妃。&rdo;
段崇问:&ldo;你去大佛寺,是要请惠贵妃回宫?&rdo;
&ldo;不一定能成,只能尽人事罢。&rdo;
她明眸点漆,笑盈盈道:&ldo;正巧给了你时间去处理这桩事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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