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往下看,我却差点傻眼了。只见那老头细长的脖子上,在两块锁骨的中间稍上,竟然有一个黑黑的洞。硬币那么大小的一块,无皮无肉,风可以进,水可以进,就是光线无法进入,黑漆漆的深不见底,好像随时会有虫子爬出来。
这一副怪样,让我马上恍然大悟‐‐他就是暗室里那怪物!
我吞了口口水,只觉得喉咙凉飕飕的。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,却忘了身后是还是楼梯,一脚踏空,差点滚了下去。
听见响动,阿福马上发现了我,惊讶道:&ldo;陆先生!您没事吧?&rdo;
我稳住脚步,勉强笑道:&ldo;哈哈,没事,这楼梯可真滑。&rdo;
斯琴也转过身来,看着我奇怪道:&ldo;你不是去卫生间吗?怎么从这里上来了?&rdo;
如今要跑已是来不及,我只好硬着头皮往上走,尴尬道:&ldo;呃,我下去买,买包烟。&rdo;
斯琴半点不解风情,怀疑我道:&ldo;你抽烟吗?&rdo;
阿福打量着我的脸,笑了一下说:&ldo;陆先生,我们都在等你呢。&rdo;
我站到斯琴旁边,假装镇定道:&ldo;你们谈完了?&rdo;
阿福点头笑道:&ldo;是的,都跟斯琴小姐商量好了。您提供的资料,我们要留下来继续研究,一旦有了结果,马上就通知您二位。&rdo;
我不由得问:&ldo;没有手机,你怎么通知我们?&rdo;
斯琴非常开心地说:&ldo;我已经把我的地址留给阿福啦,到时候,他会派人上门通知的。&rdo;
看她脸上兴奋的表情,同样很好地阐述了什么是&ldo;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&rdo;。我对着她眨巴了几下眼睛,心里骂道,傻叉蒙古婆!
斯琴却浑然不觉,继续跟阿福说说笑笑。我暗中扯了扯她的热裤,打眼色道:&ldo;哈哈,既然都谈好了,那我们也就先告辞了。&rdo;
她倒是不生气,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,笑盈盈道:&ldo;你急什么呢,还没给你介绍汤大叔呢。&rdo;
我奇怪道:&ldo;汤大叔?&rdo;
斯琴得意洋洋地介绍道:&ldo;对,汤大叔,来自纽约的超级侦探,退休后到我们这来发挥余热。原名tosith,他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‐‐汤晓畅。了不起的汤大叔,当当当当,就是……&rdo;
她双手一摊,指向了‐‐那个怪物。
我顺着斯琴的手势,转向汤大叔,却不敢直视他,以免看到那个碜人的黑洞。于是,我像个害羞的小女孩,扭捏地低下头,看着那怪物的鞋尖。
只听见阿福爽朗一笑,接起了斯琴的话头,继续介绍:&ldo;哈哈,刚才跟您讲的,我们所里业绩排名第一的神探,现在就站在您眼前咯。&rdo;
神探?
阿福继续笑着说:&ldo;汤前辈,您也不跟陆先生打个招呼?&rdo;
我低头朝下的视线,看见怪物那慢慢举起的左手里,握着一个小小的机器,像个电动剃须刀。
我不由得跟着他的手,把视线慢慢往上移。只见他把机器放在抵住脖子,那个可怕的黑洞之上。我注意到,他的嘴巴完全没有动静,可是,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&ldo;您好,陆先生。&rdo;
这样的场景,似曾相识‐‐没错,我想起来了,电影里的b社会老大,就会有这样的设定。可是,当怪人怪事活生生出现在眼前,而不是银幕中,那种震撼,绝对是3dax都无法比拟的。
阿福欣赏了一会我诧异的表情,笑着说:&ldo;哈哈,陆先生,稍微有些吃惊是吧?很多人第一次见到汤前辈,都会有这种反应。其实他是因为太专注于办案,身体生病也没去管,最后只好把整个咽喉割掉了。&rdo;
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,我自己有个坏习惯,有时候越是恶心的东西,就越想要认真去看,看这东西到底怎么恶心。就如同现在,在阿福的解说之下,我仔细地观察着他脖子上的洞。
直看到头皮发麻,恶心想吐。
阿福笑吟吟地继续介绍:&ldo;陆先生,您知道,人类是靠咽喉里的声带来发音的,割掉了自然就无法说话。所以您看,汤前辈手里拿的这个仪器,就是一个电子咽喉,帮助他跟我们交流。&rdo;
阿福转向那个怪物,笑着问:&ldo;汤前辈,我说得对吧?&rdo;
怪物看了他一眼,表情凝固,但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。然后他拿起那电子咽喉,抵在脖子上,&ldo;说&rdo;道:&ldo;没错。&rdo;
对于阿福的这番说法,我有些半信半疑。通过那独一无二的电子嗓音,我可以确定,眼前这个汤大叔,就是中午第一个接我电话的人,也是暗室里把我吓得半死的怪物。
如果他的身份真如阿福所说,是一个退休神探,那他中午为什么要挂我电话?在暗室里的时候,为什么又警告我说,&ldo;你不该来这里&rdo;?
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,阿福又转过头来,笑着对我说:&ldo;关于您二位遇到的问题,为了能更好更快地解决,也不排除在事务所里开个会,和汤前辈以及其他同事一起,商量解决方案。这种做法,陆先生,斯琴小姐,您二位不介意吧?&rdo;
我点头道:&ldo;不介意,当然不介意。那现在,没什么事的话,我们就先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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