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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（第1页）

赵秋堂被带上堂时，面上仍然傲气，不肯跪下。

&ldo;我乃皇上亲点钦差，静王之子，有谁敢让我跪下？&rdo;

没等包大人发话，张龙、赵虎一左一右地用杀威棍将赵秋堂压在了地上，这哥俩早就看小王爷不顺眼了。

&ldo;尚方宝剑在此，你何敢不跪？&rdo;张龙冷哼，&ldo;何况陛下也亲点了大人审理此案，就算你是小王爷，也要按照规矩来。&rdo;

赵秋堂剧烈挣扎，奈何紫金锤不在手中，他仿佛一夜之间从绝顶高手变回了普通人般，根本挣脱不开。

他忿恨地瞪向包拯，然而后者并不为所动，沉声道：&ldo;赵秋堂，你身为钦差却以权谋私，残害百姓，让百姓对皇上误会甚深，此其一。你奉命放赈，却将官银据为己有，贪墨严重，此其二。你逼迫乡绅，害人倾家荡产，家破人亡，此其三。你杀害翠玉与其他无辜百姓，暴行累累，此其四……这四项罪名，你可承认？&rdo;

&ldo;我不认。&rdo;赵秋堂扯了扯嘴角，&ldo;这些罪名都是你给我罗织的，我从未做过这些事。&rdo;

&ldo;证据确凿，你竟还狡辩？！&rdo;包大人怒道。

&ldo;对啊，那些事都是赵秋杰做的，贪污受贿、抄人家财、杀人灭口……全都是赵秋杰一个人干的，关我何事？&rdo;赵秋堂耸耸肩，&ldo;你们总不能因为死无对证，就把罪名强安在我头上啊！&rdo;

&ldo;紫金锤在你手中，便是赵秋杰也要听你的，若没有你背后武力震慑，谁敢如此胆大妄为？&rdo;包拯怒拍惊堂木，&ldo;何况徐州府总部头冯大开也已经认罪，他亲口指认了你。&rdo;

赵秋堂仍是死口否认：&ldo;那又如何，仅凭一个什么捕头的话，就定我的罪，未免也太可笑了吧！&rdo;

&ldo;不止是冯大开，徐州府的衙役们也可以作证。&rdo;包拯不疾不徐道，&ldo;何况徐州府还有无数百姓亲眼目睹你用紫金锤大开杀戒，杀人之罪，铁证如山。&rdo;

&ldo;那贪污之罪，你又有什么证据？&rdo;赵秋堂似乎认定了只要把罪名推给死无对证的赵秋杰，就可以高枕无忧，扬了扬下巴。

&ldo;证据自然是有的。&rdo;包拯将那份被陈谦与翠玉藏起来的账本拿在手上，翻了翻，&ldo;可要本府念一念你们兄弟二人已将多少古董珍玩收入囊中？&rdo;

赵秋堂在看见账本的那一刻，脸色有几分狰狞。

&ldo;这是从哪里来的？&rdo;

&ldo;是陈大人抄录，被翠玉藏在了腌菜坛子里。&rdo;庞昱平静地回答，&ldo;这是用两条人命艰难换来的物证，也该感谢两位小王爷，你们将那些财物瓜分得如此干净，连一块银锭都有所属，这才能让我们抓到直接将你定罪的依据。&rdo;

&ldo;庞昱！&rdo;赵秋堂越听越是气急败坏，&ldo;你不要随口污蔑我！&rdo;

&ldo;账本上写得清楚明白，究竟是不是污蔑，想必王爷手中那份一模一样的账本可以说明。&rdo;庞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听审的静王。

静王此时的脸色比赵秋堂还要难看。

&ldo;安乐侯慎言，本王从未见过这样的账本。&rdo;静王硬着头皮道。

&ldo;若非贪墨，王爷回京时为何会带上如此多的金银珠宝？&rdo;庞昱挑眉，&ldo;难不成王爷运气这般好，找到了前朝人的藏宝之地？&rdo;

&ldo;无知小儿也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，包拯，你难道就不管一管？&rdo;静王没好气道。

包大人微微笑道：&ldo;本府倒是认为安乐侯言之有理，本府也十分好奇，王爷何以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富有……想必不止是本府，就连陛下也会好奇的。&rdo;

静王咬着牙道：&ldo;这与本案无关！&rdo;

&ldo;恰恰相反，本府以为，这些钱财就是小王爷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，只要将这批财物与账本做个比对，自然水落石出。&rdo;包拯说。

静王不但贪心，遇上钱的事还总有几分缺心眼，明知道包拯来徐州就是查放赈的，他居然敢大摇大摆地把不义之财全都搬回京城，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？

&ldo;那……那些东西都不是本王要拿的，是……是王府的朱总管干的！&rdo;静王情急之下道。

&ldo;一介小小总管，如何弄来这么大一笔钱财？&rdo;包拯冷冷地看着静王。

&ldo;不……那不是什么钱财，只是土特产而已！&rdo;静王额上渗出不少汗水，又想了个蹩脚的说辞，&ldo;对，本王什么都不知道，以为是土特产，谁知道都是古玩字画，一定是朱总管见财起意，故意瞒骗！&rdo;

庞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，老王爷这般大惊失色的辩解，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。

赵秋堂也是杀气腾腾地瞪着亲爹，按照他之前的想法，把一切都推给早已死透了的赵秋杰就万事大吉了，谁知老爹这么不靠谱，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把朱总管推了出来，前后证词不一致，这不是变相承认了财物来历不干净吗？

何况朱总管是什么身份，他有那个胆量和权势犯下这般的滔天大罪吗？

静王还要辩解，就听见公堂门口有人道：&ldo;不必争吵了，我已经将东西都带过来了，究竟是不是赃物，一对便知。&rdo;

说话的人，正是静王妃。

静王妃指挥七八个人将十几个箱子抬进公堂，看都不看静王一眼，只盯着唯一剩下的儿子，目露哀伤。

赵秋堂完全无法体会她的痛心疾首，怒喊道：&ldo;你将这些东西带到公堂上来，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唯一的儿子去死吗！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娘，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亲！&rdo;

啪！

静王妃用力打了他一巴掌，流着泪道：&ldo;就因为我是你们的亲娘，才会站在这里！你们兄弟两个从前总嫌我太严厉，我却觉得我太过心软，每每想要纠正你们的时候就被王爷阻拦了去，任由王爷把你们教成如今这副样子……鱼肉乡民，草菅人命，手足相残！子不教，亲之过，我亦要向包大人请罪，没能教好这两个孩子，酿成大祸……&rdo;

包拯连忙走下台阶扶起了静王妃：&ldo;王妃快请起！王妃高义，在下深感钦佩！&rdo;

静王妃叹气，哀求道：&ldo;秋堂有今日恶性，皆是父母平日里没有教好的缘故，不知大人能否让妾代他受过？毕竟秋堂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了……&rdo;

&ldo;是啊，包黑……包大人，若你要铡，不如就铡我！秋堂还如此年轻，他还有大好前程……&rdo;静王见大势已去，索性学自家王妃，看能不能以一命换一命。

赵秋堂怔怔地看着自己高贵的父亲，端丽的母亲，犹如一瞬间老了十岁般，满脸都是从未有过的愁色。

这样父母，在他眼里实在太过陌生。

他看着两人互相扶持，泪流满面，左一句&ldo;代替&rdo;，又一句&ldo;换命&rdo;的，忽然间，赵秋堂满心的仇恨与怒火逐渐淡去了。

他慢慢地挺直腰背：&ldo;包大人……我认罪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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