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喜欢听这些过去的事情,夏侯南山很少会和她提起这些过去的事情,便是提起了也都是些伤心的,还是第一次提起从前的美好,他面上会露出这样温柔又平静的笑意。
&ldo;月婵小时候最烦余亦了,因为余亦比她漂亮,聪明,懂事,还经常整她,她小时候看到余亦就一肚子火,和现在你差不多,两个人小时候又吵又闹,可是月婵又不是余亦的对手,经常被他整的鼻涕眼泪一起流的。不过凤歌就很喜欢余亦,因为他小时候特别大方,自己但凡有什么好的物件就全都一股脑的给了我们,他又细心自小就知道我们每个人喜欢什么,投其所好,自然招人喜欢。同样的你也知道清辉是个怎么样的人,所以……在凤歌心中有了清辉这样别扭家伙在前,遇上余亦这种大方的难免会喜欢吧。&rdo;
&ldo;那绿水姐姐呢?&rdo;她接着问:&ldo;她那样的人也会被余亦欺负了吗?&rdo;
&ldo;她从小就喜欢余亦,在我看来啊,她喜欢余亦比起她的胞妹凤歌还要多上许多。倒不是说会被余亦欺负了,只是余亦聪慧知道绿水喜欢他,所以一直都是肆无忌惮的。偏偏绿水喜欢他那性子,怎么被他整了也都不生气,后来余亦觉得没意思就再也没和绿水闹过。&rdo;
白云一张秀气的脸蛋全都挤在一处:&ldo;这么听来,余亦从小就是这个德行啊,他如今气我,也就和气当年的月婵凤歌一样了?&rdo;
夏侯南山笑:&ldo;他拿你当妹妹才会这样酸你。&rdo;
&ldo;他表达友爱的方式还真是奇特。&rdo;
园中是夏侯南山欢然的笑意:&ldo;不喜我便叫余亦今后不恼你了。&rdo;
&ldo;不行。&rdo;她伸手阻挠。
&ldo;嗯?&rdo;
&ldo;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他,早晚有一天我也能弄得他哑口无言!&rdo;她最近学了不少成语,用起来也颇为熟练,夏侯南山面上的欢喜怎么都藏不住,只能凑上前去亲吻她,满院都是甜蜜的意味。
柳大人取出东西来交到二人的手里,是一个锦盒,他们并无打开的意思。
白云又问:&ldo;可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她?&rdo;
柳大人指着那锦盒道:&ldo;看到这个盒子,她便知道了所有,不需再多说些什么。&rdo;
二人携手归去,乘上马车,白云望着清明的月色,整个人松松散散的靠在夏侯南山的心口:&ldo;夫君,我觉得长阳城也有长阳城美好的地方。&rdo;
他笑而不语。
归家的路总有些长,白云大着胆子问:&ldo;夫君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?月婵和凤歌她们都喜欢你吗?&rdo;
&ldo;我?&rdo;夏侯南山被这个问题问到,抿着唇开始回忆,最后摇头:&ldo;我哪里记得我自己。&rdo;
&ldo;肯定记得啊。&rdo;她指着自己说:&ldo;我就记着,我小时候经常去我爹娘的宝库寻宝,在里面找各种各样的宝贝,像是画卷啊,宝图啊,还有珠宝之类的东西,有一回儿,我把我爹的藏宝图拿了出来,被我爹大骂了一顿。&rdo;
&ldo;你就没有这样的时候吗?&rdo;她拉着他的衣襟道:&ldo;这种做了错事被骂的时候?&rdo;
&ldo;我小时候倒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,不过……我们经常因为背不出来书被父皇罚关禁闭就是。&rdo;
&ldo;一个人?&rdo;
&ldo;三个人。&rdo;夏侯南山的诉说勾画出过去的一切,他笑说:&ldo;藏书楼一楼前的夫子像,我,皇兄,月婵。经常被关在那里。&rdo;他嘴角漾着一抹无可忽视的缱绻笑意:&ldo;我们自小就在一起,三个人一起受罚。&rdo;他侧过目色:&ldo;其实我小时候也讨厌过余亦,只是两三天的事情而已。&rdo;
她发现紧握着自己的双大手渐渐加重了力气,抬头去看,丈夫面上是温然的笑意,他并没有陷入伤感,还是在回忆往昔:&ldo;须臾年少,再怎么温和的人都占强好胜的心,乐正一族那份与生俱来的聪慧,过目不忘的奇才之道。我再怎么忽视,也断然不得畅快。&rdo;
&ldo;夫君。&rdo;
&ldo;夫子像前我也问过,为何我不是余亦,没有他那样的能力,他七岁时便能将一曲北风,吹奏而响,名动天下。试问天下何人不知,笛音天下的绿绮侯。可……云儿,余亦他最拿手的其实是琴,不是笛。&rdo;
&ldo;你羡慕他?&rdo;
&ldo;年少时光,若是说不羡慕才是骗你,因为羡慕也怨过,可他当真待我极好,好到我对自己心里这份嫉妒产生厌恶,我怨他的同时,其实是在讨厌我自己。&rdo;
白云明白他的感受。
&ldo;如今回忆起从前的那些事情,余亦是我们众多孩子之中最先懂事的,得众人宠爱,万人景仰,我小时候其实也不太懂什么兄弟之情,只是觉得余亦出现在我面前我便高兴,最是喜欢同他在一起玩,就连爬树也和他一起爬最有意思,我喜欢的东西,余亦有,他必然会给我,哪怕那是余亦自己的钟爱之物。这些年我一直在想,他过早的明白了温暖与舍得,这到底是一件幸事还是不幸?我不知道。可时光荏苒命运又告诉我,那是不幸的。可能,什么都不懂的人,才是最幸福的。&rdo;
&ldo;无知之福吗?&rdo;
他犹豫了一会儿,这才开口:&ldo;是吧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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