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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（第1页）

在山谷不远处，有一座窄窄的小庙，庙里有一尊精致的石像，它有漂亮的五官，简单飘逸的服饰，头脚栩栩如生，如同活的生灵，却许多年没有动弹过，就连呼吸也没有，又像死的。

人们坚信它是山林之神，摆下果盘香案供奉他。

叶灵踏进庙宇的时候，山神睁开了他的眼睛，那双眼睛清澈明亮，恍如两面镜子，平静如止水。

&ldo;你是妖仙吗？&rdo;叶灵问他。

山神一时没有回答，过了很久很久，他才缓缓点头，说:&ldo;是的。&rdo;

叶灵便问:&ldo;做了妖仙，有什么好的呢？&rdo;

山神说:&ldo;心境和平，神魔不扰，命理绵长，无生无死。&rdo;

叶灵因此笑出声来，说:&ldo;那和做妖精也没什么不一样嘛。&rdo;

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，山神怔了很久，回答说:&ldo;是的。&rdo;

叶灵笑他，说:&ldo;嘻嘻，那为什么还要修成妖仙成为妖仙又要再做什么？没道理呀。&rdo;

山神陷入长久的茫然，许久许久，他只开口说:&ldo;我修行未深。&rdo;便闭上眼睛，叶灵再叫他，他也不应了。

&ldo;生命是为了什么呀？&rdo;叶灵问。

&ldo;赚钱嘛。&rdo;商人仔细数着荷包里的元宝，眯着眼睛笑，眼角拉出两条长纹。

&ldo;赚钱做什么呢？&rdo;叶灵问他。

&ldo;花呗。&rdo;商人理所当然地说，他拍拍自己的荷包，&ldo;有了钱，就有了一切。&rdo;

&ldo;可你现在有这么多钱，你的孩子也可以够花了，为什么还要钱呢？&rdo;叶灵问。

&ldo;……&rdo;商人说，&ldo;钱是赚不够的啊！&rdo;

叶灵抿着嘴，摇摇头，转身离开了。

&ldo;生命，是为了什么呢？&rdo;叶灵问。

&ldo;为了天下生灵，普渡众生。&rdo;和尚双手合十，向叶灵一拜，平静地答道。

&ldo;那又有什么用呢？&rdo;叶灵问他。

&ldo;不求回报，唯求成佛道，一心安耳。&rdo;和尚说。

&ldo;心安&rdo;叶灵轻轻笑着，&ldo;若是心境安处，即便杀人放火也可心安，而死亡，才是彻彻底底的心安了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和尚摇摇头，叹道，&ldo;妄断。&rdo;

叶灵转身走了，她遇到一位智者。

&ldo;生命，是为了什么&rdo;叶灵问。

&ldo;生存，是为了达到目标。&rdo;智者说。

&ldo;达到目标之后呢又做什么若是发现目标的结果不如意，又怎么样&rdo;叶灵问他。

智者笑了，他微微点头，说:&ldo;若达到了，便去寻找下一个目标，若目标错了，再去寻找另一个目标。人生来也无所谓目标，他们的目标就是寻找目标。这样，当人死的时候，他们便不是在寻求目标，就是在实现目标的路上。&rdo;

叶灵抿抿嘴，又问:&ldo;那有什么意义到最后，目标还是目标，什么也没有实现。&rdo;

智者大笑起来，说:&ldo;正是如此！这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，人们的一切寻求，都是紧握不死的理由，然而到头来，他们仍然会发现，一切目标的尽头，也只是死而已。&rdo;

叶灵皱着脸，说:&ldo;我不懂。&rdo;

&ldo;你是不懂。&rdo;智者叹道，&ldo;你虽懂得愤怒，悲伤，喜悦，同情，可你终究不是人，你不会老，也不会死，就不会懂得死，那是最终归宿，就像一条不可不流动的河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有一天，叶灵遇见一个人，她正躺着，只等咽下她最后一口气，看见叶灵，她忽的兴奋起来，挣扎着起身，又&ldo;哈哈&rdo;喘着气，最后呕出一口血。

&ldo;你来了。&rdo;那人说，&ldo;我是傀骨。&rdo;

&ldo;你的名字很奇怪。&rdo;叶灵回答。

&ldo;这不是名字。&rdo;那人怪异地笑着，&ldo;我们是被线拉扯着，不得不随着别人意愿而活的生物，我是这样，你也是这样，所有人，所有生命，都是这样。&rdo;

&ldo;……生命，是为什么？&rdo;叶灵问她。

&ldo;嘻嘻嘻。&rdo;那人不断地笑着，神经质地大叫:&ldo;为了死！为了死！呜呜呜，我不想死，又好想死，你可知道&rdo;

她这样尖叫了一会儿，忽然喉咙&ldo;咕噜噜&rdo;响起来，不久没了声息，叶灵再叫她，她也不应了。

许久许久，叶灵终于回到山神庙，山神仍然坐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再喊他，他只是动动眉毛，再不回应了。

&ldo;我想成为妖仙了。&rdo;叶灵低低地说，&ldo;追求生命太复杂了，我累了。成为妖仙，我也许就能平静了，对吗&rdo;

&ldo;……&rdo;山神没有答话。

又是许久，有一天，叶灵在山间坐化，成了一块巨石，再也不会动了。妖精们说:&ldo;我早说过，叶灵那样的，不能修成妖仙，只能修成妖人，而人，是会死的。她死了。&rdo;

山神缄默地看着她，激动地手脚发抖，他叫她，她不应，他摇她，她也不答。最后

他终于叫道:&ldo;不不不！这才是真正的妖仙！她成为了真正的妖仙！&rdo;

第41章雪女

人们传说，美丽的雪女生活在大雪纷飞的深山里，依靠她娇美的容颜和温柔的嗓音蛊惑过往来客，将他们引入深林，再狠心杀死，并以此为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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