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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1页）

&ldo;如兄长曾经做的那样，以火影之名，阻止战火。&rdo;他冷峻地说，&ldo;你也可以亲身体会一下兄长这些年做的工作，是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容易。&rdo;

晚上，斑带了一些文书回到他的宅子里。

他打亮一盏灯。木叶的公共设施建设得很不错，绝大部分区域都通上了电，哪怕宇智波旧宅这种偏远又年久无人的居所，也有完好的电路。

哪像他年轻的时候，夜里能照明的只有烛火和月光。

和平年代，民用科技的发展总是日新月异。

他给自己做了饭团，倒上一壶酒，空旷的宅子里没有第二个人，显得分外静。他一边慢慢进食，一边翻开文书。

那一叠都是他离村后的几年里，木叶与各国各忍村之间的合约条例、来往信件，涉及方方面面，内容驳杂，都由千手柱间撰写或签署。中间有几份留底的草稿，字里行间还留着柱间圈圈点点的批注，有时可能写错了什么，团一个小墨团子。

初代目火影的字迹很遒美，笔划转折之间，别有一种圆融的雅致。

斑的指尖，从墨迹上摩挲过去，目光扫下来，忽然在一片正儿八经的公文之余，扫到一句&ldo;近日如果有宇智波斑的消息，请来函告诉我。&rdo;

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一会儿，才接着往下翻。终结谷决战的时间点之后，柱间的字迹骤减，多由扉间代劳。后来的一两年里，还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一些，到差不多第三年，就完全绝迹了。

斑饮尽了酒。

他理好文件，起身离开室内，到院中去。月色绮丽，他坐在廊上，把刘海拂到一边，让月光照亮脸。他右边的眼眶是空的，内部残留着灰白的裂痕。他曾经取下了这只眼睛，造访了妙木山湿骨林等仙人的秘地，将搜罗来的仙术查克拉尽可能地注入进去，炼成了一颗药。

斑从一些渠道得知，他与千手柱间分别是神子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宿主，柱间无法以仙人体自愈的原因之一，即由于终结谷一战使得他身上阿修罗的查克拉消耗殆尽，渐渐脱离。

能够唤回阿修罗的查克拉的，只有因陀罗的查克拉。

宇智波的眼。

现在他心口填着千手柱间的肉，千手柱间的腹内埋着他的眼，正好相映成趣。

出发去五国会谈的前一天，斑和柱间再次见了一面。

主要目的是为了确认一些会谈时的事项。

他们两个很镇静地交谈，扉间等人也坐在一侧。每次见柱间与斑相处，围观群众心里大抵都颇有微词，很想推举个年高德勋的爷爷辈人物出面，跟初代目火影好好讲一讲农夫与蛇的谚语。

此时他们眼里的农夫正因&ldo;蛇&rdo;的到来，而难得地神采奕奕，他披着一件外衣，身子往前倾，很活跃地讲着话。每一句公事的末尾，都会缀上一句，&ldo;斑愿意去我就放心了&rdo;，&ldo;有你在肯定没问题&rdo;，&ldo;一切就拜托你了&rdo;之类的言辞。

他的身体还不足以负担这种程度的兴奋，没过多久，就咳嗽和喘息起来。

斑把柱间按回床上，&ldo;行了我知道了。&rdo;

&ldo;你休息吧。&rdo;他说，顿一下，又补上，&ldo;你放心。&rdo;

他临走之时，柱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，斑停步回头看他，柱间拉着他不放，只道，&ldo;我们单独谈谈。&rdo;

扉间第一个开口，&ldo;可是……&rdo;

柱间转向众人，带点歉意笑一笑，&ldo;拜托了。&rdo;

最终旁人还是鱼贯而出。

斑坐回床边，柱间打量着他的面容，从额头端详到下巴，看得入神，一时没顾上说话。

还是斑先开口，&ldo;要说什么?&rdo;

柱间想了想，温言道，&ldo;你找到什么答案了吗?关于那个……新的梦想。&rdo;

他猜到事情可能不怎么美好，所以尽可能地温柔了声气。

斑静默了许久。

但他最终还是回答了，目光和声音都姑且可以算是冷静。&ldo;那成功不了。&rdo;他说，&ldo;我找了很久，最终得知，它是错误的。&rdo;

柱间轻轻地&ldo;噢&rdo;了一声。

他恰好很懂斑这个人，从小时候起，他认输干脆，说了放下就放下，从不逃避失败，再怎么累也要一个人扛住。无论瓢泼下多浓郁的悲伤，他都能一口一口地，独自咽下去。

事后提起来，都可以波澜不兴。

人们对他人的痛苦的感觉是很迟钝的，换而言之，人心之间的阻隔是很浓厚的，非得见到眼泪才懂悲伤，听见笑声才懂喜悦，语言被发明用以交流，但总有些人会选择什么都不说。

柱间的手往下移了一点儿，握住斑的掌心，隔着手套，他也可以感到他浅淡的体温。他慢慢地加大力道，把斑的手握紧，斑应该是感到疼痛了，疑惑地看他。

&ldo;我们的路是正确的，我向你保证。&rdo;柱间说，他柔和地，热切地说，怀着一种企盼，望着斑发间露出的漆黑眼睛，&ldo;我们的村子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，后辈们会将这和平传承下去，一代一代的努力之下，我们的梦想终能达成。&rdo;

斑静静地回视他，眸中隐约有温柔。他笑了笑，&ldo;不，柱间，这是你的村子。&rdo;

斑离去之后很久，那个温柔微笑的留影仍然在柱间的眼底徘徊。就如蜻蜓落在水面，一触而走，无心荡起的安静涟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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