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中的人只是一个与她长相相同的女人,并不是她秦桑。
&ldo;不用,&rdo;像是要说服自己,她搬出前人。&ldo;子不以怪力乱神。&rdo;
&ldo;您常常梦魇,到底不是个事儿。况您整日怏怏不乐的,虽在六爷跟前强颜欢笑,六爷是个人精,哪里看不出来您的勉强。前头六爷还问了,是不是府中有人欺凌姨娘,让姨娘堵心。&rdo;
秦桑急道,&ldo;你如何回的?&rdo;
依然道:&ldo;夜里梦多,睡不安稳罢了。&rdo;
秦桑欣慰道:&ldo;好丫头,该如此。原也没人欺负我,我还担心你护主心切,给他上眼药的。如今听你如此说,倒是我不信任你了。&rdo;
依然道:&ldo;奴婢不能替姨娘分忧解难,更不敢拖您后退。&rdo;
秦桑笑道:&ldo;哪里用得着分忧解难,不过如你说的,夜里梦多罢了。&rdo;
&ldo;可是……&rdo;
秦桑打断她,&ldo;没有可是,&rdo;
依然嘴上埋怨道:&ldo;不管如何,六爷待姨娘总是不同的。若姨娘吹些枕边风,那些人又如何敢来膈应您!便是上次夫人打人一事,奴婢以为您总要寻个时机同六爷说的,不想您却自己吃了这个闷亏。&rdo;
上次那事秦桑原也想同叶甚告状的,可他总不来,待他来了,脸上的伤已好,再告状自己也觉没趣。
&ldo;他不来,我有甚么法子?况府里全是老夫人的人,而老夫人又护着她,我能如何?左右不过吃下这个哑巴亏,图个几日安稳日罢了。&rdo;
依然道:&ldo;六爷不来,您也可以给六爷递个话儿!&rdo;
话方落,便听得帘外传来叶甚笑声。
&ldo;婠婠要给我递甚么话儿!&rdo;
第122章明争暗斗(3)
叶甚掀帘进来,秦桑忙笑吟吟地迎上前,接过他脱下的外衣,递给依然,吩咐让她放好。
她打趣道:&ldo;六爷堂堂七尺男儿,怎地躲在帘外偷听我们女人讲话?您也不怕说出去没脸。&rdo;
叶甚叫冤:&ldo;婠婠可冤枉我了,&rdo;携着秦桑往美人榻走,他坐下,将秦桑抱在怀里,解释道:&ldo;我才来,不过听了句给六爷递个话儿,这如何是偷听。&rdo;
丫头上茶,秦桑挣扎着要起身伺候,叶甚斥了声,&ldo;别动。&rdo;
秦桑便不动了,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,叶甚挥手让丫头们都退下,并让她们关好门,没有吩咐谁也不准进来。
想到他可能要做的事,秦桑浑身燥热,羞道:&ldo;青天白日的,六爷收敛些罢。&rdo;
每回两人独处,叶甚一旦吩咐下人关门,他准没干甚么好事。秦桑已经摸清了他性子,但虽然有点害羞,但还是很期待。
叶甚逗她,&ldo;青天白日如何?我还不能抱着婠婠说会儿话?&rdo;说罢,故作惊讶:&ldo;婠婠这是怎么了,脸都红透了。&rdo;
秦桑气恼,张嘴往他脖颈上咬。叶甚呲了声,笑骂:&ldo;小野猫子!&rdo;
秦桑不过做做样子,很快就松了口。方才被叶甚逗的,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,像染了春意的桃花,倒是多了几分生机。叶甚看着,捏着她的脸叹道:&ldo;这样才俏。&rdo;
秦桑羞得捶他,叶甚方又道:&ldo;怎么又清瘦了许多,可是过得不顺心?&rdo;
秦桑靠在他怀里,把玩着他的手指,小拇指不时在他掌心里抠啊抠。&ldo;时常梦魇,睡不安稳罢了。&rdo;
&ldo;听说康宁寺的菩萨灵,明儿我带你去拜拜菩萨?&rdo;
秦桑噗嗤一笑,娇嗔道:&ldo;六爷这可是典型的病急乱投医了,梦魇去拜甚么菩萨!&rdo;
叶甚道:&ldo;得了神灵保佑,兴许好些。&rdo;
秦桑眉头一皱,不复方才的言笑晏晏,她叹道:&ldo;别说菩萨了,便是如来佛也救不了。&rdo;
叶甚不答,目光悠悠。
&ldo;婠婠梦了甚么,如何如来佛也救不得?&rdo;怀里的女人身子一僵,叶甚不看她,只问:&ldo;连我没有也不能说?&rdo;
秦桑摇摇头,突然觉得累。
&ldo;不是甚么好梦,说了,没得让你也心堵。&rdo;
叶甚道:&ldo;我想听婠婠说。&rdo;顿了顿,他温柔的笑。&ldo;想要婠婠和我之间毫无保留的相处。&rdo;
秦桑便不再犹豫,&ldo;我这梦说来也奇怪,以前在秦淮河时也常常梦见,后来跟了你便不在梦。待回了京都,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又找上来。梦里我是你的妻,但却对你冷言冷语,而你一心为我,可我最后却将你生死弃之不顾。&rdo;
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,细节之处不便说,但已让叶甚冷了脸。
秦桑自嘲道:&ldo;六爷也怪我无情无义罢?&rdo;
叶甚盯着她不说话,握着她腰的手却越收越紧,秦桑吃痛,可眉头却不皱一下。她仰脸看叶甚,男人的脸色平静,她瞧不清他心底的真正想法,因为便是他炯炯的双目里,也只有一个她。
然而不知为甚么,秦桑却总觉得叶甚看她的目光让人畏惧。明明甚么情绪都没有,却无端让人觉得,他透过她在看一个另一个的灵魂。
秦桑突然间觉得胆寒。
&ldo;我不怪你。&rdo;叶甚倒是淡然。
秦桑一愣,不大理解叶甚的态度。
掏心掏肺的为一个人,最后却被那人带入方丈深渊。这也罢了,最令人心寒的是他经营了半辈子名声,竟因那人被毁,可他竟丝毫无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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