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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（第1页）

&ldo;高脚酒柜&rdo;动也不动地留在挂架上。一定是机械系统或液压系统出了毛病。谢泼德又按了几下，炸弹依旧稳稳当当。要修理也来不及了，何况，能不能修好亦未可知。

弗莱斯特上校严肃地下达命令：

&ldo;我命令，全体乘组人员，跳伞。&rdo;

人们犹豫了一下，几乎没有动，他们还不太想承认眼前的现实。

&ldo;快，右翼马上就会炸飞的，立刻跳伞。&rdo;上校已经发怒了。

投弹手谢泼德立刻从应急门中跳了出去，消失在外面。随机工程师同弗莱斯特上校告别：

&ldo;地上见吧。上校，我们在德国人的战俘营中不会呆得太久，战争快结束了。&rdo;

尾炮射手从他自己的门中跳伞。弗莱斯特转弯时，看见了三顶降落伞。

&ldo;你们还等什么？&rdo;他对领航员邦迪和驾驶员沃尔夫吼叫道。

沃尔夫抬起头，安详地看着弗罗斯特上校：

&ldo;先生，请让我来替你办这件事吧，&rdo;他那碧玉般的眼睛仿佛洞穿了弗莱斯特的心思，&ldo;我是个单身汉，无牵无挂。&rdo;

&ldo;胡说，&rdo;弗莱斯特发怒了，他掏出手枪，神色异样地看着沃尔夫，&ldo;快跳，否则我们全完了。&rdo;

沃尔夫和邦迪也从舱门口消失了。

&ldo;兰开斯特&rdo;里空空荡荡，弗莱斯特心中反而很平静。他操纵飞机向下俯冲，高度迅速降到三千英尺。弗莱斯特看清了&ldo;提尔匹茨&rdo;左舷甲板上的巨大破口，浓烟正从破口中冒出。他把轰炸机的轴线对准破口冲下去。狂风呼啸着从敞开的弹舱门吹来，弗莱斯特仿佛在操纵一匹脱缰狂嘶的烈马。

一千七百英尺，马上就要撞上军舰了。舰上的水兵吓得跳到水中。

那枚一万二千磅的&ldo;高脚酒柜&rdo;脱离了挂弹钩，直直地向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左舷撞去，弗莱斯特没能看见它击中了左舷甲板。

他本能地往怀里拉杆。失去了六吨重量的&ldo;兰开斯特&rdo;一下子变轻了，它获得了新的力量，摇晃着机翼，直插蓝天。

弗莱斯特这才顾得上看一看：他的那枚超级炸弹成功地命中了左舷。&ldo;提尔匹茨&rdo;已经被烈火包围，巨大的爆炸连连发生，猛烈地摇撼着战列舰。

同时有两枚巨弹击中左舷产生了致命的后果。参加过许多次太平洋海战的美国飞行军官指出，这种后果会使战舰的一侧严重浸水，尽管封住水密门，军舰也必然横倾，直至翻转沉没；鱼雷机攻击大舰时从来是集中一舷投雷的。

弗莱斯特还在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上空盘旋了一周。他看到它已经变成了火的炼狱。大火从他的炸弹击中的p3号副炮塔喷出，向c炮塔蔓延。不到半分钟，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从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上传来，连天空中的飞机也感受到了震撼。&ldo;提尔匹茨&rdo;已经横倾到约70度，为浓烟所裹罩。

&ldo;它这回是活不成啦。&rdo;

弗莱斯特满心欢喜。他重新检查了&ldo;兰开斯特&rdo;。右翼的燃油漏光了，火居然熄灭了。弹舱门合不上，由它去吧，左翼的两台引擎完全正常。他心里十分坦然。他终于完成了他的任务。这个任务沉重地压抑了他三年。

他一身轻松，决定尽全力将&ldo;兰开斯特&rdo;开到瑞典去着陆。耶律瓦勒的机场炮弹虽然不够长。风险还值得一冒。

弗莱斯特向左转弯，越过克伦乔山脉的千峰万谷，向中立的瑞典飞去，向矿山城耶律瓦勒飞去。

本次轰炸是皇家空军对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的第十三次大规模轰炸。十三在西方是个不吉利的数字。

这回是纳粹德国的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不吉利啦！

三十二、尾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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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爆炸声将格林中将撼醒。他这才发现被抛到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外围约一百五十英尺的沙堤顶上。沙堤刚刚筑起来，顶部结了冰。他在沙窝里挪了挪，浑身酸痛极了，他索性不动了。

他与之朝夕相处的巨大战列舰就在他眼前燃烧、爆炸。破碎的钢片、木片和水兵们的残肢断骨呼啸者飞上天空，又在他四周雨一样地落下来。红色的火舌舔卷着灰白色的硕大无朋的舰身，景况惨不忍睹。格林痛心地合上双眼，不去看这场大屠杀。

是击中p3号副炮的&ldo;高脚酒柜&rdo;最后杀死了&ldo;提尔匹茨&rdo;。p3号炮位下面是陀螺仪舱，并且有全舰四个进水门中的一个。与p3炮位相邻的是p2炮位，在p2炮位下有一个高射炮弹药库。现在，这一片区域被炸得翻江倒海，弹药库的连锁爆炸和大火杀死了许多底舱中的士兵。左舷大量浸水使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下沉，坐到沙洲和岩底上。但是横倾还在继续增加，左舷已经深深埋入水中，右舷缓缓抬出水面，最后，右舷与水面平行，主桅浸入水里，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向一侧躺过去，再也不动了。

英国飞机还在继续投弹。&ldo;高脚酒柜&rdo;一枚接一枚地在倒卧的&ldo;提尔匹茨&rdo;号周围爆炸。强烈的冲击波把格林掀来滚去，仿佛躺在一张弹簧床上。有一枚炸弹丢到哈科依岛的岩石上，崩得满天的碎石屑砸落了格林身上。他的神志已经麻木，因而也懒得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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