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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（第1页）

有人敲门。谁？

隔着防盗门，晓雪看到了姜学成。

多日压在心底不想不看的委屈、怨怼立时化作一股热流堵塞住鼻腔，那个不堪回首的等待的夜！

‐‐她换好了衣服，化了淡妆，等姜学成。从六点等到七点，从七点等到八点，打过他所有的电话，没有人；脑子里做了无数可怕的设想，甚至给交通大队、派出所都打了电话。她无可作为，只有等，死死的等。九点，听到门外钟锐送丁丁回来，想也不想地跳起，以最快速度脱下了身上要出门的衣服，换上家常服，摆出一副闲适的样子。钟锐对她在家感到意外，怎么会这么快？她只能全神贯注张罗着给丁丁脱衣服、拿水、换鞋，躲开这眼光。钟锐问她事办得怎么样，她说专业不对口，还要再等等。她的含糊躲闪让钟锐生疑，这眼神令晓雪恼火。走时，钟锐对她说他可以帮着想想办法，她想也不想地道：&ldo;不用。姜医生路子多的很！&rdo;这话说得多没劲啊，可是，不如此又让她说什么？钟锐闻此立刻就不说话了。

这一夜，她一夜辗转反侧。

第二天刚到上班时间她往他办公室打电话，听到接电话的人在里面高叫&ldo;姜医生，电话！&rdo;他答应了，接着是脚步声，接着听到了他的声音：&ldo;喂？&rdo;她&ldo;啪&rdo;地挂了电话。他好好的，什么事没有，那他是为什么？

《牵手》第五部分（10）

她等他解释。

他没来，没电话，人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。终于，她沉不住气了，跑去医院找他，一个人告诉她，&ldo;姜医生在手术&rdo;。

她便什么都明白了。她理解他。他应当知道她理解他。采取躲避的方式太残酷，也是对她的侮辱。

&ldo;晓雪，开门呀。&rdo;

&ldo;有事吗？&rdo;

姜学成提起手里的一个兜，&ldo;给丁丁买的玩具，答应过他的。&rdo;

开还是不开？没容想好，已经把门打开了。她为自己的软弱恼火，转身向里走。姜学成小心地跟进。

&ldo;对不起，今天才来。……那天真的是临时发生了特别的事。&rdo;

晓雪不说话。

&ldo;相信我，我没有骗你。&rdo;

晓雪仍不说话。

&ldo;我今天又跟那个老板通了电话，他让你星期一就去上班。&rdo;姜学成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，放到茶几上，推到晓雪面前。

&ldo;什么？&rdo;

&ldo;两千块钱，多少是个补贴，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……&rdo;

晓雪的身体绷直了，生硬道：&ldo;他父亲给抚养费。&rdo;

&ldo;晓雪……&rdo;他说不下去，泪水涌上来，他哭了。

晓雪不禁心又软了，递过去一块纸巾。

姜学成用纸巾擤了鼻子，声音清楚些了。&ldo;晓雪，事到如今什么都不用说了，是我对不起你，我会尽我的一切力量补偿。&rdo;

&ldo;补偿？&rdo;

&ldo;对，补偿！&rdo;姜学成热切而诚恳，&ldo;我去找钟锐！&rdo;

晓雪愕然。

&ldo;我找他。我跟他说，我们俩是清白的，还有，是我追求的你，咱们俩的事，一切责任在我……&rdo;

晓雪嘴唇哆嗦起来，声音因此抖得厉害。&ldo;滚。&rdo;她说。

姜学成没听清：&ldo;什么？&rdo;

&ldo;滚！&rdo;

姜学成听清了：&ldo;晓雪！&rdo;一下子扑过去，去抓晓雪的手。

晓雪站起，厌恶地躲了开来：&ldo;我一直以为我理解你的选择，因为你更看重事业。现在，我知道，我真的误解你了。还有，你不必费心费力把我推给别人，你没有这个义务，更没有这个权力，我是个人，不是件东西！……&rdo;

&ldo;怎么能这么说，怎么能这么说，怎么……&rdo;

晓雪打断了他的喃喃：&ldo;至于我和钟锐的事儿，根本与你无关！快走！&rdo;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钱袋往他怀里一搡，&ldo;走！&rdo;

姜学成佝偻着背起身向外走，一下子变得那么苍老，晓雪眼前模糊了起来，她用力咽下泪水，硬着心肠拉开了门，姜学成走了出去，突然他转过身来，用力扒开了欲关的门，不顾一切道：

&ldo;晓雪，跟晓冰说，别那么做！&rdo;

晓雪不解：&ldo;晓冰怎么了？&rdo;

&ldo;晓冰……她要上法院起诉我！&rdo;

晓雪怎么也没想到，呆呆地看姜学成，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。她有些傻了。

姜学成低声下气地：&ldo;晓雪……&rdo;

晓雪被惊醒，告诉姜学成：&ldo;晓冰不会起诉你。&rdo;

&ldo;她亲口对我说的，昨天……&rdo;

&ldo;放心，她不会起诉你。因为无论怎样何涛都不会复活。她的伤口还在流血，她没有力气也不愿意仅为了你就把自己的伤口一遍遍地向人展示，懂吗？……从打你进门，我就在想，你来到底有什么事。晓冰也是，开这玩笑干吗，瞧把你吓的！&rdo;她说着笑了起来，越笑越响，笑得无法自制，姜学成怕惊动邻居，嘟囔了一句什么后关上门狼狈地走了。

晓雪坐下，脸埋进双臂，久久不动。

姜学成服饰华贵的妻子站在医院门口炫目的灯光前，引来无数过往男人的目光，可惜她现在顾不上他们了，她正在焦急地等自己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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