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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（第1页）

他转过头，对太太交代一句&ldo;我出去一下&rdo;，便推开大门。我向看起来身体不适的稻村太太点点头，半被拉着走出店外。

&ldo;实在是对不起。&rdo;

慎司的父亲摸了摸发线后退的饱满天庭，不停向我道歉。那些客人仍然从窗户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们，我忍不住低声说：&ldo;你不要这么一直向我道歉，别人还以为我是地下钱庄来讨债的呢。&rdo;

&ldo;什么？噢，也对啊。哎呀！&rdo;

他终于笑了，挺直身子。

&ldo;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，但还是紧张……&rdo;

父母也入迷了，也栽了跟头‐‐生驹是这么说的。看起来确有这种味道。慎司父亲那种真切的紧张心情我也感受到了。

做人父母真好……我想。

&ldo;容我自我介绍一下，我叫稻村德雄。&rdo;

那是个晴朗的下午，我们边走边聊。从&ldo;稻村咖啡店&rdo;旁的小路，一直走到荒川河畔的堤防，秋天的阳光洒满整个堤防。我们走上阶梯，站在堤防上，右侧是河面，左侧是一片街景。

&ldo;慎司小时候，我常带他来这里练习骑自行车。&rdo;稻村德雄说道。

&ldo;这里环境很不错。你老家在这儿吗？&rdo;

&ldo;不，是从我这一代开始的。在这里开店后，我们才住在这一带。现在我们搬到别的地方了，但离这儿很近。&rdo;

我觉得这里很像在电视上看过的风景。原来这里的确是几部校园连续剧的外景地。

&ldo;一有摄影小组来这里，慎司就跑来看热闹。说是有漂亮的女孩子。&rdo;

&ldo;对了，听他说交过女朋友。&rdo;

&ldo;对。好像是他同学，但我和内人都没见过。那女孩曾打电话到家里两三次。应该就是时下那种年轻女孩吧，我家慎司大概也差不多。&rdo;

&ldo;不，我觉得慎司很有礼貌，是个好孩子。&rdo;

稻村德雄举起手摸着后脑勺，看着自己的脚，过了一会儿，才抬起头，一副准备谈正事的样子。

&ldo;对了，你要和我谈什么‐‐当然，我大概知道你想要谈些什么。&rdo;

&ldo;慎司和你谈过吗？&rdo;

&ldo;是。他说刮台风那天晚上，你帮了他大忙，很照顾他。他回家后，我和内人想去拜访你，当面向你道谢，但慎司却极力阻止。当然，他不告诉我们为什么……&rdo;。

那当然，我心想。

&ldo;好吧，我告诉你。不过，我有个请求，要是慎司没主动说，千万别向他提起我已经告诉你这件事，也请你不要骂他或逼问他，可以吗？&rdo;

稻村德雄用力点点头：&ldo;高坂先生，我向你保证。我和内人早说好了，对慎司的事不会再大惊小怪了。&rdo;

在我告诉他从台风夜开始的一连串事件时，他始终一言不发地聆听，没插半句话，垂着双眼，慢慢走在长长的堤防上。

我开始说话时，远处有一座大桥，等我说完，我们已经走到桥畔了。

我们默默等着略微倾斜的红绿灯变为绿灯，目送几辆车经过之后，才穿过满是尘埃的柏油路。

当我们再度走上河堤时，稻村德雄开了口。

&ldo;原来如此……难怪那孩子最近一直闷闷不乐。&rdo;

&ldo;昨天，他来找我，也是一脸憔悴。我想，你们做父母的肯定很担心。&rdo;

&ldo;谢谢你，真的很感谢。&rdo;他向我鞠了一躬，又摸摸额头。

&ldo;听慎司说，你们也知道他的……他的能力。听说他姑婆也有和他一样的能力。&rdo;

&ldo;对，没错。她是我父亲最小的妹妹，慎司的姑婆。她在三年前过世了。&rdo;

&ldo;慎司说，当他第一次告诉你这种能力时，你带他去找这位姑婆。&rdo;

&ldo;对，我带他去了我姑姑那儿。因为我相信我姑姑，也知道我姑姑的苦处。&rdo;

他停下脚步，迎着秋天的凉风，看着河的那一边。

&ldo;稻村先生。&rdo;听到我的叫声，他精神抖擞地回答了一句&ldo;是&rdo;，转过头来。&ldo;老实说，当时我还不太相信慎司所说的，毕竟这种事很难轻易相信。&rdo;

&ldo;我明白。&rdo;

&ldo;织田也来找过我，他提出有力的证据，证明慎司是费尽心思骗我的‐‐你知道织田吧？&rdo;

&ldo;我没见过他，&rdo;他一脸遗憾地摇摇头，&ldo;但慎司跟我提过他。他说，爸爸，有个人和我一样。当时，我吓了一跳，真的吓了一大跳。&rdo;

&ldo;你没叫他带回来见见面？&rdo;

&ldo;我说了好几次，但都没成。他说，爸爸，对不起，直也不喜欢去别人家。我能够理解，谁都有怕生的时候，更何况是能够透视人心的人，更不会轻易和陌生人见面。如果我和内人见到织田‐‐即使我们不是故意的‐‐也会在心里觉得：这孩子会不会带坏慎司？他们两个在一起时，都干些什么？真希望他赶快离开慎司。织田肯定不愿意听到我们这些想法。&rdo;

我将头仰向后面，看着万里晴空说：&ldo;这么说，你完全相信他们两个说的？&rdo;

稻村德雄静静地回答：&ldo;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，对我和内人来说，事实就摆在眼前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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