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洗完澡,换了衣服,才稍稍恢复&ldo;活着&rdo;的感觉时,慎司回来了。但比他原来说的时间多了一倍,距离他出门已经过了四十分钟,而且他脸色铁青。
我问他&ldo;找到自行车没有&rdo;,他完全没有反应,好像非得在他面前用力拍一下手,才能唤回他的意识似的。
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,我只是抱着手,默不作声地看着他。他突然点点头,&ldo;噢,找到了。&rdo;我觉得自己好像打国际电话到偏远地区似的。
&ldo;还好吗?&rdo;我以为他发烧了,才这么问他。
&ldo;什么?&rdo;他反问我。
&ldo;什么什么,当然是问你还好吗?&rdo;
&ldo;我?我有什么不对劲吗?&rdo;
虽然他浑身都不对劲,但他的眼睛很清澈,而且站得也很直。
&ldo;稻村慎司!&rdo;
&ldo;是。&rdo;他回答得心不在焉。
&ldo;你身体没有问题吧?&rdo;
&ldo;没有。&rdo;他点点头,嘴角露出微笑。他似乎清醒过来了,&ldo;服务员说可以到隔壁的餐厅吃早餐。&rdo;
&ldo;哦。&rdo;我找不到其他的话说,于是站了起来,&ldo;那我们走吧。&rdo;
但慎司没有跟上来。我在门口转过身来,看到他还站在原地,看着我刚才坐的椅子。他微微张着嘴,那神情就像一边走路一边背英文单词的学生一样,脑子里思索着某件事,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
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,慎司头也不回,突然叫了我一声。
&ldo;啊?&rdo;我应。
他又闭了嘴。我一只手放在门把上,另一只手叉在腰上,心想他是癫痫发作了吗?
&ldo;高坂先生。&rdo;
停顿了片刻,慎司才转过头看着我。
&ldo;那个……&rdo;
我等了好久,他也没说什么。我扬起眉毛,问道:&ldo;什么事?&rdo;
那一刹那,慎司吞了一下口水,好像把已经到喉咙的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吞了下去。
&ldo;领带歪了。&rdo;
我大失所望,一时无法理解他的意思。
&ldo;什么?&rdo;
&ldo;你的领带歪了。&rdo;
他说得没错,不知道是不是被前台伙计烫坏了,我的领带偏向一旁。
&ldo;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?&rdo;
&ldo;嗯。&rdo;
我知道他在说谎,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他在说谎,慎司想要说的事根本和领带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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