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原本只有喘息的房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,&ldo;叩叩叩‐‐&rdo;
男人的动作停住,顿时邪念全消,紧接着,他抽身坐了起来,微微蹙了蹙长眉。
女子痴痴然地还没缓过神,只贴着男人的身体坐了起来,从背后将他抱住,眸底情丝缠绕,&ldo;义父……&rdo;
刚喊出口,女子的脖颈就被一只大掌狠狠掐住了,方才还与她柔情缱绻的男人冷漠地睨着她,唇线紧抿。
&ldo;大、大人……!&rdo;窒息感涌袭,女子当即从方才的温柔中脱身清醒过来,赶忙改口疾呼,&ldo;咳、咳!大人饶命!&rdo;
应天的大掌在女子纤细的脖颈上紧紧收握,直到女子清秀的脸从那事后的酡红变成酱紫,眸底的水泽漾漾地,嘴角的梨涡也绽开,他才蹙起眉,松开手。
&ldo;咳咳咳!多、多谢大人……&rdo;女子一边扯过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,一边趴在床榻上一阵猛咳。
应天却面无表情地起身,随手将身上半耷着的长衫兜起,继而在胸前胡乱一叠,单手系好腰绳,如此穿法,那衣衫依旧松松垮垮地,只堪堪能掩住腹部以下。
他浑然不在意,赤足走到房门口,抽了抵门的栓,打开门后不经意扫了一眼,便转身往茶桌边走,站定后随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&ldo;何事?&rdo;
见有外人出现,女子下意识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紧了些。
深知床榻上有别致风景的黑衣人却目不斜视,颔首道,&ldo;金岭那头与我们的人已经接洽,朝廷的人马昨晚已入项城,预计不出五日攻入黑市。柔然那边,也准备好了。&rdo;
应天将茶饮尽,杯盏落桌后,他才道,&ldo;嗯,知道了。&rdo;
黑衣人来去如风,没有半句废话,亦没有半分停留,&ldo;属下告退。&rdo;语毕,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,雅间的门也被关上。
应天走到窗边,推开窗后双手环胸倚着窗柩,睨着外边熙熙攘攘的街道,目光停留在街边一家卖糖油果子的小摊上,凝睇了许久。
他眉眼愈深,喃喃地轻问,&ldo;阿笙,想不想吃糖油果子……&rdo;
几乎能想象到幼时她乖巧点头的模样,他勾唇哈地笑了下。
床榻上的女子咳喘声渐渐变小,不敢惊扰了他。
应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油腻腻的小摊子,哑声道,&ldo;来人,去给我买几个糖油果子。&rdo;门口的人还没应声,又听他道,&ldo;算了,我自己去。&rdo;
语毕的瞬间,卖糖油果子的小摊上&ldo;咚&rdo;地一声,落了一锭银子。
他勾身拿起床榻上散乱的衣裳,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,转身出了门。
第97章莲灯
华灯如昼,笙歌处处,鱼龙翻身猛跃而起,划破夜幕,拢住熙攘的长街,折出斑驳光影,揉碎皓月清辉。走马灯上彩绘屏,微风拂过朱漆廊,花灯上的流苏徐徐弄影,檐角下的风铃声声悦耳。
小贩沿街叫卖,酒醇飘十里,油香入饥肠,冰泠泠的糖葫芦映着城楼上的烟火,那烟火劲儿猛,一下又一下,冲散了氤氤的薄云,最后化为缕缕烟丝。喧天的锣鼓融入男女老少的晏晏欢笑,一时间吵吵扰扰,热闹不已。
摩肩擦踵的正街上,因为人流过大,顾勰怕锦笙和自己走散,强行握紧她的手腕拉着走了一路,两人嬉笑打闹,不乏意趣,且都是爱玩爱说的年纪,一路走过来话语声竟也没中断过。
&ldo;诶诶,阿笙你快看!&rdo;顾勰拽了拽她的手腕,指着水中一片璀璨的星子,道,&ldo;这些莲灯飘得好远!&rdo;
锦笙用手反复压着头顶一小撮不听话的卷毛,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似被这绚烂的繁星惊住,顿了顿才道,&ldo;今夜风好。&rdo;
她脑袋上的毛是今早起床抛出来的,昨晚沐浴过后头发没有绞干就睡了,起床后炸了一脑袋的毛,打整了许久才勉强梳成这般模样。
那根被她昨夜睡觉压弯的卷发立在脑侧,像女孩儿小时候会扎的小揪揪,十分瞩目。
顾勰刚看到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好久,笑得前仰后合,锦笙不与他计较,默默地捋了一路,致力于将这一撮卷毛压进发中。
此时锦笙凝视着飘摇在水中的莲灯,却慢慢停住手边的动作。
汜阳有曲湖,柳州有落雁河,每年灯会上,义父都会给她买莲灯,有两次他没能赶回来,后面也会补上。
莲灯放入落雁河中,看着一船清梦乘风远去,她像只猴子上蹿下跳,别家的小男孩都不带她这样兴奋的。
今年没有义父陪着,也没有义父送的莲灯了,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&ldo;走走走,我们也去放莲灯!&rdo;顾勰将她一拽,一颗石子刚巧&ldo;咕咚&rdo;一声被踢入水中,漾起波纹。
锦笙跟着他往曲湖边儿上挤,也忘了自己脑袋上的卷毛,就任由它那么扎眼地立着,&ldo;不是那边,这边近一些!&rdo;
两人一前一后挤到湖畔,乍见一群人围拥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边,闹嚷嚷地,不晓得正为什么而起哄。
锦笙和顾勰都是喜欢看戚头的人,不需要说,便不约而同地往那个方向去了。
他们刚靠近人群,便见两道人影飞窜而出,身形交错,内劲暗涌,周遭劲风乍起,树叶捭阖波澜,花灯陡转,喝彩声此起彼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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