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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（第1页）

立在一旁的茶青方轻笑一声。

苏向玉：&ldo;青方哥笑什么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？他人在稷山野生野长，姐姐为何把他召回来大婚啊！&rdo;

班曦一笑，亲自拿出婚旨，拿给苏向玉看：&ldo;给朕看仔细了，这婚旨上，是你的哪位哥哥。&rdo;

苏向玉速速浏览，见沈知行的名字，愣了一愣，本就圆的眼睛张到了极致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。

她半张着嘴，好半晌，说道：&ldo;原来传闻不假，一路走来，连百姓都在议论姐姐立的帝君，还给他叫替身帝君……我以为是我听错了。可是姐姐，我不明白，你既要给知行哥名分，那给了便是，何必接沈知意回来，你接他回来，不就是把知行哥享受不到的福，全都给了他吗？&rdo;

茶青方轻声一咳。

苏向玉转向他：&ldo;青方哥也是，为何不劝劝姐姐？&rdo;

茶青方摇摇头，小声道：&ldo;别说了。&rdo;

苏向玉：&ldo;我……&rdo;

她人耿直，有话憋不出，又看向班曦，说道：&ldo;我不懂，以后怎么办呢，陛下以后，难道还要让他代替知行哥，育养储君吗？&rdo;

茶青方手一抖，背在了身后。

班曦没有说话，静了好久，班曦说：&ldo;登基前，我发过誓，无论如何，我都想再见他一面，哪怕要借沈知意才能如愿，我也愿意。我许诺过……&rdo;

&ldo;……我不懂。&rdo;苏向玉重复着这三个字。

&ldo;帝王也有不舍放手的感情。&rdo;她说，&ldo;我许诺过，并非给他，而是给我自己三年时间，让我把欠他的承诺给他，这之后，我会忘了他，立新君择储君。长大后的班曦总要给儿时的班曦留一点时间，让她完成心愿。&rdo;

苏向玉追问：&ldo;那……三年后呢？姐姐会如何处置沈知意？&rdo;

&ldo;他若改正向善，赎清罪孽，朕便放他一命，送他回稷山。&rdo;班曦道，&ldo;若依然是从前那副样子……那就由不得他了。&rdo;

苏向玉眉头一耸，忧愁道：&ldo;可姐姐如果……&rdo;

班曦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，一个眼神扫去，道：&ldo;如果什么？&rdo;

苏向玉自知失言，连忙咬住自己的舌头，低下头去。

如果，三年后，陛下不舍得这个替身了，那该怎么办？

她没有问出来，但在场的三人，都心知肚明。

茶青方默然立在一旁，嘴角微微一抽。

&ldo;还是说正事吧，你也知朕有心改制，打开瞧瞧。&rdo;班曦换了副口吻，翻出一张委任书，递给苏向玉，&ldo;朕这次叫你回来，是有个打算。这些年，先帝在海防上下了大功夫，京城这边反而松懈了，朕监国时就察觉京中不似前些年省心，又是风又是雨的，朕推个新政竟似死水推舟，沉得很……&rdo;

&ldo;督察司？督察使？&rdo;苏向玉捏着委任书，惊道。

班曦拿出一块金牌，说道：&ldo;苏向玉，朕把刀给了你，上至帝君，下至京九品官员，皆可查办。&rdo;

苏向玉跪下拱手一礼，应下，只是神色复杂，心中长叹了一口气。

班曦垂眼看着，手指敲着金麒麟扶手，等了等，道：&ldo;起来吧，今晚留下来陪朕用晚膳。青方，去传，记得，向玉喜辣。&rdo;

茶青方离去。

苏向玉换了副笑脸，又一口一个姐姐叫了起来：&ldo;三年之后，姐姐不得给青方一个交代？&rdo;

班曦愣了一愣，笑了一声，端起茶吹着。

茶青方在殿门外驻足。

苏向玉见她不应，知自己多嘴，连忙叹息道：&ldo;唉，青方哥哥才兼文武，却遭奸人暗害，有时我真是恨天不公……&rdo;

茶青方抽了口气，无声离去。

班曦捧着茶，好半晌，说道：&ldo;倒也不是脸的问题，说来感慨，朕已经忘了青方长什么样子了，他虽亦是朕的书伴，但朝夕相处，若有情，朕又怎会直到今日还惦念着知行。&rdo;

话说到这份上，苏向玉心里已明明白白。

&ldo;不去见见那位？&rdo;班曦抬眼道。

&ldo;谁？沈知意？&rdo;苏向玉道，&ldo;晚膳不就见到了……&rdo;

见班曦笑了一下，苏向玉顿了顿，问道：&ldo;晚膳不叫他吗？&rdo;

&ldo;碍眼。&rdo;班曦说。

苏向玉这回是真的不明白了：&ldo;诶？那是我听错了？我甫一进京就听街头巷尾皆在传姐姐在大婚那日亲手喂帝君吃莲酥……&rdo;

相处和睦，浓情蜜意的。

她这么一提，班曦想起那日沈知意冲她笑那一下，烦躁一阵后，她叫道：&ldo;去华清宫，请帝君来，另外，把朕说的话一字一字说给他听，他要还敢穿着深色衣裳来见朕，就让尚衣局停供帝君衣饰，从此以后，他爱怎么穿怎么穿，不合规矩就别来见朕。&rdo;

苏向玉无言，满心想说不敢说的话。

门外宫侍应下，匆匆到华清宫传话。

沈知意正拿着筷子夹石子，就听合度殿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。

他放下筷子，扬了扬眉。

又来。

果然，华清宫的来人请他更衣面圣。

衣裳不是黛色就是绀青色，他蹙着眉穿上，听宫侍嘱咐他，待会儿用晚膳的规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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