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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（第1页）

&ldo;奴婢给四爷请安，四爷万福金安！&rdo;白云、白梅跪地请安。

&ldo;你们小姐可还安好？&rdo;

白云垂首敛目恭敬回话：&ldo;回四爷话，秦大夫已为小姐诊过脉，小姐因着过于疲累，须得好生休养，现下小姐已经睡下了。小姐说她怕是要睡得久些，身边留着白梨伺候就足以，如今家中人手不宽裕，故而吩咐奴婢们过来伺候四爷。&rdo;

明觉侧身一步急声呵斥：&ldo;放肆，在主子面前竟敢胡言乱语，是谁给你的胆子。&rdo;

白云悚然一惊拉着还有些懵懂的白梅俯身叩首请罪：&ldo;四爷息怒，奴婢该死，口无遮拦，万请四爷责罚。&rdo;

齐晔眉梢微动，语调漫不经心：&ldo;是你们小姐吩咐的？&rdo;

白云额前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，强压下心中的惶恐：&ldo;小姐性情温婉，平日里对小少爷极为疼爱，却从不曾过问府中诸事，小姐规矩学的极好，却只留着这个习惯，这……&rdo;

白梅惊惶接口：&ldo;四爷，小姐平日里从来都是说家中如何、家里如何，却从不曾说过府里。南嬷嬷为着让小姐舒心养伤，就吩咐奴婢们都跟着小姐改口，待日后小姐适应了府里的生活，再想法子让小姐改过来。奴婢们万死不敢逾矩。&rdo;

赶着过来的常福一进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，他笑呵呵的开口：&ldo;主子，这是小姐特地吩咐厨房做的鸡汤面，这可是小火慢炖了好几个时辰的鸡汤，极为鲜美。小姐说了旅途劳顿之余，吃些清淡的最是舒心，主子您赶紧着尝尝。&rdo;

齐晔看着眼前几碟清爽小菜，一海碗鸡汤面，简单却舒服，心里也轻松了些，常福见齐晔眉眼舒缓，这才安下心来。

常福冷下眉眼，盯着跪伏在地的两个小丫鬟：&ldo;小姐是主子，她愿意说什么怎么说，是家中还是府里都是随她高兴，又如何是尔等贱奴能跟着说的。再者这是主子的家，又如何能是你们这等奴婢的家了，真是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。平日里应和小姐便是了，如今竟然还敢在四爷面前放肆。若不是看在你们伺候小姐还算尽心的份上，今日里且不能饶过你们，还不滚下去到南嬷嬷那领罚。&rdo;

白云、白梅冷汗直流、颤声应和：&ldo;奴婢罪该万死，奴婢告退，四爷万福金安。&rdo;

待白云、白梅战战兢兢地退下后，明觉躬身回禀：&ldo;四爷，小少爷一路安好，已入佛堂。&rdo;

齐晔不知想到什么，浅笑着摇了摇头，语调闲适：&ldo;这姑侄俩还真是挺像的。&rdo;

常福与明觉均是心中一震，又都面不改色的侍立一旁。

……

&ldo;爷，这里的海棠开得甚好，小少爷很是喜欢，小姐还未苏醒时，就时常推着小姐到这里赏花。&rdo;

齐晔放缓脚步，心中升起一丝兴味：&ldo;那轩儿姑姑可是喜欢？&rdo;

常福圆脸堆笑，欢快回话：&ldo;这世上哪有不喜花的女子，小姐自然是欢喜的。&rdo;

齐晔挑眉：&ldo;是吗？&rdo;

常福干笑两声，小心翼翼开口：&ldo;爷，小姐对小少爷很是疼爱，难免就有些替小少爷委屈，对爷有些误解，奴才斗胆猜想，小姐到时怕是会因此与爷要个说法。&rdo;

齐晔看着海棠花丛随风飘舞，心情愉悦，那俊美容颜都染上了明艳的色彩：&ldo;她倒是操心的多。&rdo;

常福见齐晔神色平静温和，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，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。若到时候小姐在爷面前又冒出什么越矩的言语冲撞，想来四爷心里该是会有所计量的。

齐晔踏进佛堂一眼就看见了轩儿小小的身影安静的跪坐在蒲团上，身形单薄，带着一丝孤寂，齐晔眉头微拢，随即又恢复平常。

&ldo;轩儿。&rdo;

&ldo;孩儿拜见父亲，父亲万福金安！&rdo;

&ldo;起来吧，你姑姑只是让你要好生自省，并未要你跪着罚过。&rdo;

齐晔盘腿坐于轩儿旁边的蒲团上，轩儿见之也改为盘腿坐在蒲团上，他抬头对上齐晔温和深邃的眼睛，嘟了嘟嘴，轻声道：&ldo;父亲，孩儿只是有些事想不透。&rdo;

齐晔有些讶异：&ldo;何事想不透？&rdo;

轩儿咬了咬下嘴唇，低下头有些委屈：&ldo;轩儿只是想不透姑姑。&rdo;

齐晔无声叹气：&ldo;轩儿，你心中早已明了，这是你姑姑在为我们父子周全，你当是要领会姑姑的用心。&rdo;

轩儿猛地抬头，满怀祁望道：&ldo;父亲即是知晓姑姑的用心，也能明白姑姑待我的真心，轩儿别无他求，只求父亲能留下姑姑。&rdo;

齐晔看着轩儿唇角微翘，别有意味道：&ldo;我不是早已答应过你了吗，轩儿还在担心什么？&rdo;

&ldo;可姑姑已起了离心，这如何是好？&rdo;轩儿焦急不已。

齐晔伸手轻轻的为轩儿抚平袖口褶皱，语调漫不经心：&ldo;我们齐王府又岂是她想来就来、想走就走的地方。&rdo;

轩儿低头看着自己被抚平的袖口，嘴角微勾，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。而齐晔却看着轩儿乌黑的发顶上那清雅润和的白玉带，温和浅笑。

轩儿犹豫着踌躇道：&ldo;父亲，轩儿当日曾说有三件事上禀，还剩一件事轩儿也只是猜测，只是这到底是牵涉了百姓安危的事，轩儿实在不知当不当说。&rdo;

&ldo;轩儿但说无妨。&rdo;齐晔轻轻拂去粘附在衣袖上的花瓣。

&ldo;我与姑姑曾在靖州凤阳城外碰到过平城逃难的百姓，他们在那里乞讨、卖儿卖女，说是与其留在父母身边饿死，不如卖身为奴还能让孩子有口饭吃，而且价格也实在是……&rdo;

&ldo;多少？&rdo;

&ldo;一两银子就能买个五、六岁的孩子。&rdo;

齐晔闻言眉头微蹙，轩儿暗暗吞了口唾液：&ldo;父亲，明明朝廷已经拨款赈灾，而平城县令不是受靖州知府上表朝廷赈灾有功，说他安置灾民，重建灾区都做得很好。不仅深受当地百姓爱戴，甚至连赈灾钦差都附表夸赞了吗？可为何还会有这等狠心卖儿卖女的百姓，轩儿不明白。&rdo;

齐晔思虑片刻，沉吟道：&ldo;你姑姑可曾有何看法。&rdo;

轩儿歪了歪头，缓缓道：&ldo;姑姑当时说要么是世上无完事，毕竟是受了洪涝大灾，即便做的再好，总也有顾不到的地方。要么就是官官相护、上下勾结贪墨赈灾银两，只做了表面的锦绣文章却不顾百姓死活企图瞒天过海欺瞒朝廷。&rdo;

齐晔点点头，坚毅深邃的眼中划过一丝赞赏：&ldo;你姑姑说的有理，只这件事你皇祖父会有明断的，轩儿不必挂在心上。&rdo;

&ldo;是，轩儿明白了。&rdo;轩儿躬身领命。

齐晔看着轩儿，心中颇为欣慰，轩儿与之前在宫中相比，真可谓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虽说与自己仍然不亲近，却也不再是之前那么畏缩与冷淡，这让齐晔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
齐晔站起身来，轩儿见了也立刻起身，恭谨的立于齐晔身侧，齐晔见了，沉吟片刻，温声问轩儿：&ldo;轩儿，你姑姑从不曾好奇过你的身世吗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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