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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（第1页）

凌迦也不提桑泽如何，只问道：&ldo;这六合震动，可是他干的？&rdo;

明瑜剔透之心，拱手回话：&ldo;确乃殿下之故。&rdo;

凌迦抬头看了眼明瑜，识出他乃半人半神之身，合上茶盏，&ldo;本以为姑逢之后，九尾天狐一族后继无人，不曾想好事成双，一出便是两个人才。&rdo;

&ldo;神君谬赞了。殿下自是镇守洪莽原，心怀苍生。而臣下不过报知遇之恩，略尽绵力罢了。&rdo;

凌迦挑了挑眉：&ldo;他的确镇守洪莽原，也确实有悲悯苍生的胸怀。只是此间何因，执灯使想来应该知晓。&rdo;

明瑜抬眸，没有说话。

凌迦亦不欲多说，起身准备离去。想了想又道：&ldo;他无大碍，不过连日奔波劳心之故，从数月前丛极渊处魔族动乱，到今日四方清剿，还有……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。但是忧思难谴，心绪难平，此症可大可小。&rdo;

&ldo;神君可有法子缓减？&rdo;

&ldo;本君治病炼丹，难治命。&rdo;凌迦转过身来，&ldo;解铃还须系铃人。&rdo;

明瑜额首，拱手目送凌迦。

凌迦抬头望天，叹了口气：&ldo;想法子留他歇两天。他肯在你这示弱倒下，想来是愿意与你交心的。再折腾下去……再折腾下去，本君……&rdo;

凌迦仿若有点生气，拂袖离开。心下只道：&ldo;委实也算不上折腾，是天道如斯罢了，本君又能怎样呢？&rdo;

本来明瑜还在发愁，该怎样才能留下桑泽。却不料桑泽这一睡，再醒来已是数天之后。只是醒来时神情怏怏，眼中半分神采都没有。

&ldo;殿下可还有哪里不适？&rdo;

桑泽望着明瑜，良久攒出一点笑意，&ldo;当年墓绝湖一战，你若杀了我，或许我会谢你。又或者，九幽河上你将我抛入河底，阿御飞身前来救我，那游魂敛识兽彻底将我们吞了，也很好。我与她，也算是同归。&rdo;

&ldo;殿下……&rdo;

&ldo;抱歉，我不该说这些！只是我既不能为她去死，又不能与她共死，我唯一可以的就是看着她一点点衰竭，然后死在我面前。你说，她爱我吗？&rdo;没等明瑜回答，桑泽只道：&ldo;她不爱我，如果她爱我，怎么忍心这样对我？&rdo;

&ldo;殿下，不管以前如何。至少臣下所见，圣上是真心爱你的。于男女情爱之上，她没有辜负你。&rdo;

桑泽吸了口气，&ldo;谢谢大伯。&rdo;顿了顿又道：&ldo;可是如今，我倒是希望她根本不爱我。&rdo;

明瑜望着桑泽，良久亦道：&ldo;你的祖母幽孟，如果当年没有在月牙殿遇见我，或许也不会死。可是，我并不后悔遇见她。她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，我也曾真心想要陪伴她。如此，便是很好。&rdo;

&ldo;小七！&rdo;明瑜顿了顿，&ldo;我可以这样叫你吗？&rdo;

&ldo;当然！&rdo;

&ldo;只要圣上还活着，一切都还有希望。圣上守着诸神与苍生，自然也是守着你。&rdo;

桑泽笑着点了点头，拜别明瑜。

明瑜承了他的礼，目送他远去。

六合归来的桑泽，每一夜都宿在散花殿，他想着会不会有那么一天，震开双眼，阿御被出现在他面前了。

可是，日复一日，寒来暑往，那个女子都没有回来。

而一个个白日里，他便在俊坛渊处理各路属臣呈上的战况，

第五年，阿九灭掉了进攻巫山那十数族的残余守将，呈了书信回来，问他剩余尚无战力的族人如何处置。

彼时正值凌迦来巫山替他疗伤，他想了想，以术法凝了字迹回令阿九。

&ldo;十万岁以上者流放苍梧之野，以下者杀无赦。&rdo;

凌迦灌了口凉茶，凉凉道：&ldo;十万岁？整个洪莽源满十万岁也不过数千人，那十数族中能有几人？你直接下令灭族皆可。如此既可给本君省了麻烦，本君也无需欠你人情。&rdo;

桑泽又想了想，&ldo;当真这么少？&rdo;

&ldo;骗你作甚？有空你去看看各族人均分布图，即可知晓。&rdo;

桑泽点了点头，&ldo;既如此，本座就更不能灭族了。&rdo;

至此，凌迦沉沉合上杯盏，无语望天，&ldo;真真连着损人的德行都是承了十足十的模样。&rdo;

之后，因着阿九需要司人间昼夜交替之职，就此回了烛阴镜。

此后三十余年，朔冰和柔姬联手在七海四野两处，灭掉了当时袖手旁观的二十多个部族。其中七海处鲛人族、凫丽族、千龟族、雍鳞族四族战力最盛，从两位掌镜司征讨开始，一直坚持了近四十年。后更是结成联盟，一时间朔冰与柔姬进攻不下。

两厢僵持间，桑泽踏入了七海。

凌迦坐在毓泽晶殿中，将四族将将呈上的书信扔给桑泽。

桑泽略略扫过，持着扇子道：&ldo;怪不得如此善战，原是昔年历过功劳的。即是有功之臣，如何当年八十部族反叛时，半分兵甲不出。可是凌迦神君御下不严，还是这四族想着养精蓄锐，意图后事？&rdo;

凌迦哭笑不得，&ldo;罢罢罢，你既上升到司战之事，本君亦不好多什么。只是还望你速战速决，这朔冰和柔姬在七海屯兵多年，虽是征讨不臣不人，但到底也是扰本君清净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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