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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7章（第1页）

显然，所谓儒学的哲学化，就是使西方唯心主义传统与儒家唯心主义传统相互印证，

尤其是以西方哲学的形式和方法来阐释、发挥儒家哲学的唯心主义实质。其根本目

的就是要使儒家哲学向系统化、逻辑化的方向发展。

二是&ldo;吸收基督教之精华，以充实儒家之礼教&rdo;，使儒学宗教化。贺所说的

&ldo;基督教之精华&rdo;，就是指渗透在现代基督教中的&ldo;精诚信仰，坚贞不二之精神&rdo;，

&ldo;博爱慈悲，服务人类之精神&rdo;，&ldo;襟怀旷达，超脱现世之精神&rdo;。所有这些，皆

可用来弥补&ldo;家庭制束缚性最大的中国礼教的不足&rdo;，从而&ldo;为道德注以热情，鼓

以勇气&rdo;。在他看来，现代的基督精神正可借来冲淡礼教的宗法色彩，使之趋于社

会化。为此，他将基督教之以上&ldo;精华&rdo;与儒家&ldo;仁&rdo;学的基本精神相融合，重新

解释了儒家之礼教，他说：&ldo;仁即是救世济物，民胞物与的宗教热诚。《约翰福音》

有&ldo;上帝即是爱&rdo;之语，质言之，上帝即是仁。&ldo;求仁&rdo;不仅是待人接物的道德修

养，抑亦知天事天的宗教工夫。儒家以&ldo;仁&rdo;为天德，耶教以至仁或无上的爱为上

帝的本性。足见仁之富于宗教意义，是可以从宗教方面大加发挥的。&rdo;（同上）显

然，这种&ldo;融会&rdo;的结果，是使儒家礼教带上了浓厚的现代宗教色彩。

三是&ldo;领略西洋之艺术，以发扬儒家之诗教&rdo;，使儒学艺术化。贺认为：诗歌、

音乐、建筑、雕刻、绘画、小说、戏剧等艺术形式，都有&ldo;无尽藏的美的价值&rdo;，

都是&ldo;同一民族精神与夫时代精神之表现&rdo;。儒家传统中本有乐教与诗教，但在后

来的发展中，要么消逝，要么衰微，从而造成儒学&ldo;迂拘枯燥&rdo;，缺少&ldo;活泼的生

趣&rdo;的困境。他进一步分析说：&ldo;旧道德之所以偏于辽拘枯燥，违反人性，一则因

为道德尚未经艺术的美化，亦即礼教未经诗教的陶熔，……不从感情上去培养熏陶，

不从性灵上去顺适启迪，而只知执着人我界限的分别，苛责以森严的道德律令，冷

酷的是非判断。再则道德未得两性调剂，旧道德家往往视女子为畏途，他一生的道

德修养，好象可以败坏于女子的一笑&rdo;，&ldo;生人的本性真情，横遭板起面孔的道德

家的压抑和摧残，像这样迂拘枯燥的道德，哪里有活泼的生趣？&rdo;（同上）基于这

种分析，他明确倡导吸收西洋艺术的浪漫主义精神来改造迂腐、严酷的旧道学，以

使儒学艺术化、情感化，从而更富有感召力和生命力。

这便是贺氏建构的融理学、礼教、诗教于一体的新儒学。在他看来，经过哲学

化、宗教化、艺术化的新儒学，不唯可以减少狭隘的旧道德的束缚，解放个性，发

展人们的自由，而且还可以提高科学兴趣，奠定新儒学的思想和精神基础。这样方

可以使僵化的、丧失了孔孟真精神的儒家思想获得新开展，增加新的活力与生命，

更可藉以应付新的民族危机，以上这种&ldo;三化&rdo;的方法，既是贺氏改造传统儒学，

谋求儒家思想的新开展的主要方法，亦是他的&ldo;新心学&rdo;的主要理论特色，正是基

于这一方法，贺氏展开了他&ldo;心即理&rdo;、&ldo;心即物&rdo;、&ldo;心即性&rdo;、&ldo;体用合一&rdo;

等诸多哲学形态的具体论述，从而构成了他的&ldo;新心学&rdo;的主要内容和兼综、融会

中西哲学的思想特征。

由以上看来，贺氏的哲学立场，大体可归于&ldo;新陆王&rdo;的范畴。相对于冯友兰

的&ldo;新理学&rdo;，故又被称之为&ldo;新心学&rdo;。新心学虽然没有形成象&ldo;新唯识论&rdo;或

&ldo;新理学&rdo;那样严整的思想体系，但它公开打击&ldo;回到陆王去&rdo;的旗帜，同新理学

相抗衡，在学术风格与学术旨趣方面皆有其独到之处。

首先，由于新心学产生于40年代，是较晚出的新儒家哲学，因而能对前此的新

儒学思潮作出评判和总结，并吸收他人的经验与教训，多少克眼了前人的理论缺陷。

其次，贺的思想自始至终都贯穿着&ldo;现代与古代的交融，最新与最旧的统一&rdo;

这一基本宗旨，因而其思想表现出了少有的包融性和开放性。比如，他对五&iddot;四时

期新文化运动的看法就与众不同。他认为，新文化运动并非只是负面的、消极的破

坏传统文化，同时也是促进儒家思想新开展的一大转机，其最大的功绩在于涤除了

儒家思想之僵化、腐朽的躯壳，而显露了孔孟之真面目、真精神。正如著名台湾学

者韦政通所说：&ldo;贺麟对儒家思想所开展的构想，最值得称道的是，他站在弘扬儒

家的立场，对新文化运。动的反儒家思想能超越敌对意识，了解其限制，发现其对

儒家思想新开展的积极贡献。&rdo;而对于西方哲学，他亦超越了论定高下优劣的偏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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