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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8章（第1页）

1989年完成了七卷本的《中国哲学史新编》，了却了一大心愿。

&ldo;学海无涯生有涯&rdo;。冯友兰在历经近一个世纪的世事迁变，人世沧桑之后，

终于走到了自己人生的尽头。1990年11月26日，在95岁华诞的前夕，这位现代中国

的一代大哲安然地离开了这个纷攘多变的世界。

二、融会中西构建新理学

划分四界觉解新人格

冯友兰一生勤勉，著述宏富。毕生以复兴中华传统文化、宏扬儒家哲学思想为

己任。如果说，冯氏前期（抗战以前）的治学旨趣在于整理研究中国传统哲学，而

直可称其为哲学史家的话，那么，他后期（抗战爆发后，尤其是抗战期间）的为学

进路则重在以&ldo;六经注我&rdo;的精神，运用西方新实在论哲学重新诠释、阐发儒家思

想，以作为复兴中华民族之理论基础。这一时期写成的《新理学》为核心的&ldo;贞元

六书&rdo;构成了一套完整的新儒家哲学思想体系。它既是冯氏哲学思想成熟的标志，

也是他一生治学的最高成就，并因此而奠定了他作为&ldo;现代新儒家&rdo;的地位，成为

一位继往开来，具有国际声誉的一代哲人。

冯氏把自己的哲学体系称为&ldo;新理学&rdo;，自觉地以程朱理学为自己的直接先驱，

但申明自己不是&ldo;照着讲&rdo;而是&ldo;接着讲&rdo;，即以继承为基础，以改造、发展中国

传统哲学为鹄的。尽管他也吸取、承继了名家、道家、玄学、禅宗等的&ldo;不着实际&rdo;

的哲学特色，但其基本核心和主要内容却是承继和发展宋明理学而来。这明显地体

现在他的本体论学说即&ldo;新形上学&rdo;中。他说：&ldo;在新理学的形上学的系统中，有

几个主要的观念，就是理、气、道体及大全。&rdo;（《新理学》）新理学的&ldo;形上学&rdo;

的逻辑结构，就主要表现以&ldo;理&rdo;、&ldo;气&rdo;范畴为基础而展开的一系列概念、范畴

的逻辑安置。

所谓&ldo;理&rdo;就是各个事物之所以为各个事物的依据，即他所说&ldo;某种事物之所

以为某种事物者&rdo;。如&ldo;山之所以是山而不是非山，必因山有山之所以为山&rdo;。这

个&ldo;所以为山&rdo;就是&ldo;山之理&rdo;。总所有这些&ldo;理&rdo;就是&ldo;理世界&rdo;，也就是&ldo;太

极&rdo;。这个&ldo;理世界&rdo;之&ldo;理&rdo;是先于实际而存在的。在新理学中，&ldo;理&rdo;不但是

指同类事物的共同属性，而且还是独立于实际事物之外的抽象共相，是&ldo;可离一件

一件底实际的事物而独有&rdo;的东西。但是，&ldo;理&rdo;怎么能离开事物而&ldo;独有&rdo;呢？

为此，冯氏又将理之&ldo;有&rdo;与事物之&ldo;有&rdo;区别开来：&ldo;&lso;有某种事物&rso;之有，新

理学谓之实际的有，是于时空中存在者。&lso;有某种事物之所以为某种事物者&rso;之有，

新理学谓之真际的有，是虽不存在于时空而又不能说是无者。前者之有，是现代西

洋哲学所谓存在，后者之有，是现代西洋哲学所谓潜在。&rdo;（《新原道》）经过这

种&ldo;实际世界&rdo;与&ldo;真际世界&rdo;的二重区分，&ldo;理&rdo;就变成一种超越时空、超越动

静的永恒存在，成为决定事物之所以为某事物的第一性的精神本体。

那么，&ldo;真际&rdo;的理又是如何表现为&ldo;实际&rdo;的事物的呢？为此，冯氏提出了

&ldo;气&rdo;的概念。所谓&ldo;气&rdo;就是指一切事物之所以存在的基础。他说：&ldo;一切事物

所有以能存在者，新理学谓之气。&rdo;（《新原道》）但这个&ldo;存在&rdo;并不是指具体

事物的具体存在，而是指这具体事物存在的基础。&ldo;气&rdo;和&ldo;理&rdo;同事物的关系是：

&ldo;理&rdo;是此物之所以成为此物的依据、规律，但此物能否存在却非&ldo;理&rdo;所能保证，

而必须靠&ldo;气&rdo;的可能性的存在；而&ldo;气&rdo;也并不是某种具体的事物，它仍然只是

一种逻辑上的可能存在，它对于事物是什么仍然没有决定意义，&ldo;气并不是什么，

所以气是无名，亦称为&lso;无极&rso;&rdo;（同上）。他强调说，&ldo;气&rdo;是通过&ldo;对于事物

作理智的分析&rdo;而得到的一个&ldo;哲学底逻辑观念&rdo;，&ldo;此观念并不确指任何实际的

事物，而却可指任何实际的事物&rdo;（《新知言》）。因此，&ldo;气&rdo;不是物质一类的

东西，而属于精神性的范畴。这是&ldo;理&rdo;由真际见诸实际的契机，是事物存在所依

据的条件。因此，宗际的存在便是&ldo;理&rdo;、&ldo;气&rdo;不离，是&ldo;理&rdo;（太极）在&ldo;气&rdo;

（无极）中的实现。

显然，冯氏对理、气范畴作了有别于程朱理学的新的解释。在朱熹那里，理、

气具有形而上与形而下的意义区分，气是由理派生出来的物质性的东西。但在冯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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