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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1章（第1页）

三年（1664）四月，宗羲与吕、吴等联袂至常熟访钱谦益，此时钱氏已病危，自知

不久于人世，一见宗羲，便以丧事相托，并说：&ldo;唯见知吾意。殁后文字，不托他

人。&rdo;（《思旧录》）‐‐谦益死后，其子孙贻别求龚鼎孳（字孝升，号芝麓，合

肥人，与钱谦益、吴伟业齐名，合称&ldo;江左三大家&rdo;）作墓铭文字，宗羲&ldo;得免于

是非&rdo;（《思旧录》）。

康熙六年（1667）春，黄宗羲重游绍兴，自念台先生刘宗周崇祯中立证人书院、

大会讲学，倏忽已历30多年。为了纪念自尽殉国的先师，光大师门学说，宗我与同

出念台先生门下的姜希辙（号定庵）、张应鏊（号奠夫）等商议筹画，于九月重开

证人书院讲席。这次讲会上，宗羲系统地归纳揭示了宗周学术的四个纲领性命题，

发前人所未发，即：&ldo;静存之外无动察&rdo;，&ldo;意为心之所存&rdo;，&ldo;已发未发，以表

里对待言、不以前后际言&rdo;，&ldo;太极为万物之总名&rdo;（详参《子刘子行状》卷下），

若干年后宗羲撰《明儒学案》，亦据此为纲宗。

此后数年中，黄宗羲曾多次赴绍兴，与同门会讲于证人书院，并着手整理编写

一批阐述发明蕺山学术精华的著作，如《子刘子学言》、《子刘子行状》、《证人

会语》、《圣学宗要》、《答董吴仲论学书》等等。宗羲对自己的恩师极为尊重，

经常满怀深情地谈起蕺山先生对他的教诲，宗羲学术也是上承王阳明，近宗刘蕺山。

但他反对盲从，提倡怀疑、提倡疑中求悟求信，当他的学生董元璘（字吴仲）认为

&ldo;意为心之所存》这一论断&ldo;未为得也&rdo;（《年谱》），便写了一篇文章，题为

《刘子质疑》，向老师请益。宗羲对学生这种钻研精神大加肯定，说：&ldo;昔人云：

小疑则小悟，大疑则大悟，不疑则不悟。老兄之疑，团将以求其深信也、彼泛然而

轻信之者，非能信也，乃是不能疑也。刀（《答董吾仲论学书》）

康熙七年（1668），黄宗羲到宁波，创办甬上证人书院。宁波在甬江边，所以

代称&ldo;甬&rdo;或&ldo;甬上&rdo;，宗羲好友万泰的家就在此地。万泰生前对&ldo;东渐三黄&rdo;的

气节学问倾倒备至，曾多次对亲友说：&ldo;今日学术文章，当以姚江黄氏为正宗。&rdo;

（李邺嗣《果堂诗文钞&iddot;送季野授经会稽序》）他还经常亲率子弟到黄竹浦盘桓问

学。顺治十四年（1657）万泰去世，宗羲便写信与泰长子斯年，要万氏兄弟前来受

业，一力承担起为故人教育后代的责任，所以，万氏八兄弟都是黄门高弟，其中，

以斯同（字季野）、斯大（字充宗）、斯选（宇公择）及斯年之子万言（字贞一）

成就最著。早在康熙四年（1665），万氏兄弟与同为黄家三代世交的董氏兄弟（允

囗、允珂、允璘、允玮）及陈赤衷（字夔献）等青年学子组织建立&ldo;甫上策论会&rdo;，

并至余姚向黄宗羲求教。康熙七年春，宗羲在绍兴证人书院讲学之后，又应市上诸

门生之请，到宁波主持讲席，建立了雨上证人书院、院址先在广济桥万家，后来迁

宁波城西万氏别墅白云庄。

宗羲讲学具有明确的宗旨。他强调明经通史，以求经世致用，认为&ldo;学问必以

六经为根抵，游腹空谈，终无捞摸&rdo;（《年谱》），而&ldo;经术所以经世，方不为迂

儒之学&rdo;（《神通碑》），又说：&ldo;学必原本于经术而后不为蹈虚，必证明于史籍

而后足以应务&rdo;（全祖望《甬上证人书院记》），所以要求&ldo;受业者必先穷经&rdo;，

&ldo;兼令读史&rdo;（《神道碑》）；在&ldo;经世致用&rdo;思想的指导下，除了经学史学外，

宗羲还讲授天文、地理、数学、历法等自然科学知识。在宗羲的教诲下，甬上弟子

都能刻苦钻研&ldo;经学、史学以及天文、地理、六书、九章至远西（按指西欧国家）

测量推步之学&rdo;，而且&ldo;皆卓然有以自见&rdo;（万经《寒村七十寿序》），其中不少

人成为闻名当代的经学家、史学家、文学家。

市上证人书院的讲学活动持续了8年，到康熙十四年（1675）结束，这8年是宗

羲讲学最有成就而且影响最大的时期。

康熙十五至十八年（1676‐1679），黄宗羲多次到海昌（今浙江海宁）讲学。

其间不少地方官吏也经常前来问学，宗羲对他们说：&ldo;诸公爱民尽职，即时习之学

也。&rdo;（《年谱》）讲学虽仍以《四书》《五经》等典籍作教材，但宗羲反对人云

亦云的附会，鼓励学子独立思考，他说；&rdo;各人自用得着的方是学问；寻行数墨，

以附会一先生之言，则圣经贤传皆是糊心之具，朱子所谓&lso;譬之烛笼，添得一条骨

子，则障了一路光明&rso;也。&rdo;（《年谱》）海昌高足，有查慎行、陈汗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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