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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7章（第1页）

大义。他在《唐故给事中皇太子侍读陆文通先生墓表》中概括说，对于《春秋》三

传论注疏说者百千人，著作&ldo;处则充栋宇，出则汗牛马，或合而隐，或乖而显，后

之学者穷老尽气，左视右顾，莫得而本&rdo;，而陆淳与啖助、赵匡&ldo;能知圣人之旨，

故《春秋》之言及是而光明，使庸人小童，皆可积学以入圣人之道，传圣人之教，

是其德其不侈大矣哉！&rdo;他盛赞陆淳等人的治学方法为普通人学习&ldo;圣人之道&rdo;提

供了简捷的途径，使人能真正把握&ldo;圣人之道&rdo;的真谛。

柳宗元还接受了陆淳学派的怀疑精神，对自己认为不正确的传统观念和说法大

胆怀疑，敢于否定，即使是经典之言，也往往以非圣人本意为由而加以批驳。他对

于自《诗》《书》直到孔、孟、董（仲舒），扬（雄）等人的著作或言论都进行过

批判。他还专门写了一部批判被称为&ldo;《春秋》外传&rdo;的《国语》的专著《非国语》。

后来有人批评柳宗元&ldo;是非多谬于圣人&rdo;、&ldo;悖理害道&rdo;，主要就是因为他对圣贤

的权威多有冒犯，引起一些卫道士的不满。

陆淳学派重&ldo;会通&rdo;的治学方法，也对柳宗元产生过重要影响。他反对&ldo;党枯

竹，护朽骨&rdo;，不墨守成说，解释儒经时除了不主一家外，进而兼取诸子百家。赵

匡曾经主张&ldo;既通经学，兼有诸子之学，取其所长，舍其偏滞&rdo;，&ldo;学兼经史，达

于政体&rdo;[注]，在学术上兼收并蓄，开阔视野。柳宗元受他们的启发，认为&ldo;儒墨

名法&rdo;各家都具有&ldo;有益于世&rdo;的内容[注]。他又说：&ldo;杨、墨、申、商、刑名、

纵横之说……皆有以佐世&rdo;[注]。正是基于这种认识，在柳宗元身上较少酸腐之气、

文化心理上不那么狭隘，对待异质文化不像韩愈那样简单排斥。他从古代各种文化、

各家学说中汲取了优秀的营养，对他政治上主张变革，思想上融合儒佛，文学上勇

于借鉴、大胆创新，具有积极的作用。

四、批判天人感应恢复儒学原旨

传统儒学紧扣社会、人生的现实问题，以仁义礼乐为价值体系，干预社会政治

生活，努力于社会风俗的改善，重人道、轻天道，所以孔子&ldo;罕言性与天道&rdo;，

&ldo;六合之外，圣人存而不论&rdo;。孟子把天和人的心性联合在一起，提出&ldo;尽心&rdo;、

&ldo;知性&rdo;以&ldo;知天&rdo;，以此达到天人相通的目的。但孟子所说的&ldo;天&rdo;还不是有目

的、有意志的人格神。荀子更强调&ldo;唯圣人为不求知天&rdo;，提出&ldo;明于天人之分&rdo;，

&ldo;敬其在己者，而不慕其在天者&rdo;（《荀子&iddot;天论》）的光辉思想。因此，先秦儒

学始终洋溢着理性的精神。但到了秦汉以后，特别是经过董仲舒的改造，先秦儒学

的理性主义精神被泯没不彰。天被描绘为一个有意志的人格神，在冥冥之中主宰着

人间的祸福与国家的治乱兴衰。这种&ldo;天人感应&rdo;思想虽经王充等唯物论者的批判，

但一直在汉唐意识形态领域居于统治地位，儒学被披上了神学的外衣。连韩愈也信

守这种天命论，将人的贫富贵贱归之于天命。认为&ldo;贤不肖存乎己，贵与贱、祝与

福存乎天&rdo;[注]。在柳宗元时代，&ldo;务言天而不言人&rdo;，推天引神的风气泛滥，柳

宗元继承荀子以来的人本主义传统，力图通过自己的努力，剥落笼罩在儒学头上的

神学外衣，还&ldo;圣人之道&rdo;以本来面目，恢复儒学的&ldo;人学&rdo;特征。

柳宗元在他的著作中，阐明传统儒学的根本精神，对天人感应、鬼神迷信进行

了全面的批判，发扬了葡派儒学的理性精神。在宇宙论问题上，柳宗元认为，关于

悠远而渺茫的宇宙起源问题，虽然有过许多荒诞的传说，但都不足以信。事实上，

昼夜交替、万物生成，都是&ldo;元气&rdo;运动的结果，并没有什么外在力量使其如此。

他以《天对》为题，对屈原《天问》中提出的一些问题作了系统的解答：&ldo;本始之

茫，诞者传焉。……囗黑晰砂，往来屯屯。囗昧革华，惟元气存，而何为焉？&rdo;所

以，&ldo;天&rdo;&ldo;地&rdo;都是元气的不同表现形式：&ldo;彼上而玄者，世谓之天；下而黄者，

世谓之地；浑然而中处者，世谓之元气。&rdo;（《天说》）

解决了宇宙观的问题，天人关系、自然与社会的关系也就迎刃而解了。神学目

的论认为人类社会的命运是由上天掌管，人的自由被神剥夺了。柳宗元的宇宙论中

已经排除了一切造物主的地位。他说：&ldo;天地，大果囗也；元气，大痈痔也；阴阳，

大草木也。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？功者自功，祸者自祸。欲望其赏罚者大谬；呼而

怨，欲望其哀且仁者，愈大谬矣。&rdo;（《天说》）因此，人间的祸福完全由人类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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